商细蕊如此有骨气,断然不肯在同意书上签字,可想而知,很快和日本人发生了冲突,关键时刻,竟然是雪之诚赶来阻止日本人伤害商细蕊。另一边,姜荣寿则忍辱偷生,在同意书上面签了字,姜登宝目瞪口呆地望着父亲,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商细蕊感谢雪之诚给自己解围,但是日本人在北平做的孽,是绝对不能够原谅的。程凤台眼中射出冷冷的光芒,那个残忍虐杀小来的畜生,到现在都没有揪出来,如果放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时,侯玉魁开始唱第二场了,商细蕊听得出来,那声音里有浓浓的杀气,程凤台则更加专注,认为侯玉魁还充满了豪侠之气。
众人正在听戏,场内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原来是有的戏班子老板不愿签署同意书,被日本人枪杀了。大家都吓得不轻,侯玉魁在台上如芒刺在背,可眼看着儿子被日本人握在手里,不得不含恨继续唱下去。不过,侯玉魁也实在忍无可忍,他当场改了戏词,痛骂为非作歹的日本人。而日本人也没有心慈手软,朝着侯玉魁儿子的大腿上就开了一枪,侯玉魁怒目圆睁,忽然口吐鲜血,就这样倒在了戏台上。
商细蕊不忍看这凄惨的一幕,众人慌忙将侯玉魁抬下去,可他长年吸大烟,身子骨早就被大烟抽空了,再加上急火攻心,恐怕命不久矣。商细蕊想了许久,决定重新开戏,因为他不能让侯玉魁顶着枪管子,孤零零一个人唱戏。不过,商细蕊并不想让日本人来看自己的戏,他故意在戏园包厢的地板上锯了个大洞,导致开戏的时候,日本人一进包厢就崴了脚,只好龇牙咧嘴地赶去医院。另一边,姜荣寿给日本司令坂田大佐送应节戏的戏单,里面有一出水云楼的《战金山》,唱的是抗击金兵的故事,让坂田大佐皱起了眉头,他从姜荣寿口中得知这是商细蕊的压轴曲目,不禁对商细蕊和程凤台留意起来。
坂田大佐去程家拜访,程凤台并不在家中,范湘儿紧张不已,程美心故作轻松,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坂田大佐说着话。很快,程凤台回来了,坂田对他还算客气,表示自己此次来北平是为了主持维稳工作,程凤台是北平的商业翘楚,又是曹司令的亲属,可谓是十分重要。程凤台很讨厌坂田,只好勉强陪着笑脸招待,想带他去后花园逛逛,可坂田对那些并不感兴趣,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香炉,看得出来,坂田想要这个宝贝。程凤台哈哈大笑,这香炉是明朝的古董,到现在也不剩几只了。坂田双眼放光,他不再客气,坦言想要这只香炉,希望程凤台忍痛割爱,价钱方面也不必客气,两人先做成这笔小生意,之后再谈一笔大生意。程凤台假惺惺地笑着,大方表示愿意将香炉拱手相让,但因为是夫人的嫁妆,所以要征求范湘儿的意见。范湘儿别别扭扭地微笑点头,程凤台假意去包装香炉,实则故意将香炉摔坏了,范湘儿和程美心都瞧得出来程凤台是有心为之,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坂田意味深长地盯着程凤台,慢慢将碎片捡起来,话里有话地说道,自己不仅对程凤台的家庭很了解,还知道他入股了水云楼,听说今晚有商细蕊的戏,希望与程凤台一道去看看商细蕊的风采。
晚上,商细蕊在后台坐着,已经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若是换了往日,外面的观众早就开始叫好了,可今天却反常的平静。果然,大家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报告,称日本人来看戏了。四喜儿悠悠地走过来嚼舌根,这日本人怕就是冲着商细蕊的《战金山》来的。商细蕊无意搭理四喜儿,只是当他得知日本人身边坐着程凤台时,便控制不住冲了出去。
此时,坂田开始同程凤台谈起自己的真实意图,九条少将正在东北厮杀,坂田打算为其运送物资,但是这一路上土匪众多,所以希望程凤台出面摆平,让自己可以尽快运送物资。程凤台回答道,让坂田准备好物资,自己会派几个老伙计去运送,坂田只要再找几个兵来押车,就应该没有问题。坂田并不同意,他要求程凤台亲自押车,然而,程凤台以身体不好来推辞,令坂田很不满意。
商细蕊开始登台唱戏,他唱的这曲《战金山》就是指桑骂槐,痛骂日本人,底下观众窃窃私语,商细蕊敢当着日本人的面唱这出戏,真是胆子大。的确,坂田也不是傻子,日本人明确不让唱抗金的戏,商细蕊还要唱,这就是煽动联合抗日意识。坂田让大批日本兵涌入戏园,用商细蕊的性命来威胁程凤台,迫不得已之下,程凤台只好答应亲自为坂田运货。等到日本人走后,程凤台气冲冲地闯到后台向商细蕊发脾气,明知道日本人不让唱抗金的戏,商细蕊偏偏要唱,出了一时的气,却耽误了自己的大事,真是愚蠢!商细蕊不知道程凤台为何发火,两人的矛盾一触即发。
商细蕊怒气冲冲地离开戏院,其实他真的不知道日本人禁止唱抗金的戏,而且从程凤台刚才的反应来看,商细蕊也能猜得到,他一定是又替自己扛下了所有,才让自己免遭日本人的刁难。晚上,范湘儿嘱咐丈夫不要和日本人搅和在一起,想当初范家堡就是为了躲避日本人的纠缠,才不远千里折腾到北平来。程凤台叹着气,如今的局势真是骑虎难下。
现在,外面的谣言已经传开了,有人说程凤台是专门陪着日本人看戏,还有人说是日本人看上了商细蕊。范涟好奇地询问姐夫,日本人到底有何目的,程凤台喝着咖啡回答,当然是借用自己的商道来运送日本的物资,而且还要自己去押车,不过自己已经想好了对策,现在就等着古大犁回信儿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由于商细蕊之前没有答应黑心记者的敲诈,他和雪之诚以及日本陪酒女郎共进晚餐的新闻被登上了报纸,程凤台哭笑不得地拿着报纸去找商细蕊,给他一字一句地读着记者写的桃色新闻,商细蕊气得直跳脚,叫嚷着要打折这个记者的狗腿。程凤台便让商细蕊仔细回忆那天吃饭的情形,都有哪些人参与,可商细蕊脑子里只剩了一团乱麻,他喃喃自语,这些人以前就知道编排九郎,现在倒好,轮到自己头上了。
程凤台再次与坂田见面,他直截了当地表明,如果自己为坂田运送军火,那就等于是通敌的汉J,以后恐怕不会被国人所容纳,所以希望坂田给自己一笔报酬,将来可以带着妻儿老小去国外定居。坂田眯缝着眼睛,他认为程凤台终日与戏子混在一起是极其不堪的行为,但若是谈起做生意,程凤台的确是一把好手。
程凤台跟坂田喝得醉醺醺的,他不敢回家,怕被范湘儿骂,只能跌跌撞撞来到水云楼落脚。晚上,商菊贞的亲生儿子路过北平来看望商细蕊,商细蕊亲切称呼来人为大哥,两人许久未见不免开始切磋功夫,一连几个回合下来,惹得水云楼众人以及程凤台都出来看热闹。谁知等到了屋里,商家大哥竟然挥拳相向,想要痛打商细蕊,原来,他是看了报纸上的新闻,误以为商细蕊真的和日本女人好上了。程凤台连忙帮商细蕊解释,商家大哥这才作罢,但却要做主给商细蕊迎娶韩家小姐。商细蕊说什么也不肯,因为他已经迎娶小来为妻子了,商家大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其实,商细蕊这次登上花边新闻,也是姜登宝做的手脚,姜家父子正在幸灾乐祸时,忽然得到消息,侯玉魁去世了,便急忙赶往侯家。侯玉魁也是一个大老板,可因为得罪了日本人,大家都不敢前去吊唁,除了姜荣寿等寥寥数人,只有商细蕊前去祭奠。还将侯玉魁曾赠与自己的牌匾带着以示尊敬。姜荣寿见到商细蕊,他不怀好意地提出让商细蕊来当同好会会长,可想而知,商细蕊严词拒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把姜荣寿气得够呛。
薛千山十万火急地与程凤台见面,原来,他收到一封匿名投稿,里面是商细蕊和日本人在上海吃饭的照片,还有商细蕊穿着日本和服给雪之诚唱日本戏的照片,薛千山为难地表示日本人觉得这是宣扬中日友好关系的证据,所以必须见报,自己也做不了主,只能先知会程凤台一声。程凤台又生气又着急,赶紧去找商细蕊核实,得到情况属实后,恨不得狠狠打他一顿。商细蕊仍旧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不过是穿了件日本衣服,并不算亲日,程凤台怒气冲天地告诉他,雪之诚原名九条和马,是日本九条少将的亲弟弟,这照片一旦登报,商细蕊就跳进黄河洗不清!
商细蕊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和程凤台将杜络城叫过来,杜络城表示自己早就知道雪之诚的真实身份,不过雪之诚从小并没有在九条家族长大,和九条少将并不是一路人。程凤台很是气愤,纵使雪之诚没有问题,可国人又怎能相信呢?杜络城与程凤台意见不合,只能拂袖而去,他正在往出走的时候,遇见了商家大哥,商家大哥点拨杜络城,商细蕊是要靠着观众吃饭的,更何况人言可畏,亲日还不是一般的流言。杜络城沉默了,的确,杜络城希望商细蕊是一个不畏流言蜚语,能够流芳百世的名角,但却没有问过商细蕊,这是否就是他想要的样子。
很快,报纸登了商细蕊和雪之诚在一起的照片,刘汉云得知后勃然大怒,要知道,他的干儿子亲日,这会极其损害他的名誉。于是,刘汉云索性派人来北平,准备带着商细蕊离开北平去南京,将此事解释清楚,跟从前的过往划清界限。然而,商细蕊怎能忍受离开北平梨园,他相信清者自清,拒绝前往南京。商家大哥和商细蕊在一起喝酒,有些犹豫地提出想借商细蕊手中全部的钱,而且没有说出用途,没想到商细蕊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让商家大哥很感动。
商细蕊决定继续唱戏,他一如既往在唱戏前给祖师爷上香,可是却被烫了手,十九等人悄悄议论,这可真是不吉利。果然,底下的观众受到煽动,他们在看到商细蕊的报纸照片后,纷纷大声叫喊让商细蕊滚下台,最后甚至集体群殴商细蕊,还是水云楼众人上前营救,才把他从棍棒底下救出来。
商细蕊被打得鼻青脸肿,商家大哥给他按摩,吩咐十九去抓药敷伤口。杜络城也来看望商细蕊,还带来了最新的报纸,上面刊登着商细蕊殴打戏迷的文章。商细蕊郁闷地捂着脸,呆呆地躺在床上,难受地呕吐起来,他费劲地挣扎着下床,开始拼命给范涟打电话,想问问程凤台押车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却始终没有打通。另一边,古大犁与程凤台串通,在程凤台押车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劫军火,将他和那些随行的日本人都抓了起来。让程凤台没想到的是,曹贵修竟然让他继续押送军火,并且认为这次押送是坂田对程凤台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