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西行驶一段时间,临近鹅头沙坡子时,轮胎已经陷进沙里。尽管叶流西尝试昌东曾经教的方法,依旧毫无反应,只能披着红色薄毯徒步去找昌东。幸好运气还算不错,叶流西翻过沙丘发现独自坐在沙堆上的昌东,而她竟被昌东认作孔央,忽然觉得没趣,索性倚住车身提醒他睁大眼看清自己是谁。
昌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没有再说话,来到叶流西身边,听她问自己为何在这里向孔央求婚。其实孔央不喜欢沙漠,无法适应沙漠的气候,可偏偏昌东非常喜欢沙漠,所以她为迁就昌东选择来到这里。
如果想要在鹅头沙坡子扎营,光靠自己一人是绝不可能,昌东提前跟团队都商量好,网上传言皆属不实。事实真相是团队都在帮昌东出谋划策,想求婚方案,山茶的负责人觉得穿越四大无人区得到很多关注,若只是一味往前撵路就失去话题和关注度,唯有不断制造话题抛出矛盾,误导大家以为向导和队员们争吵,最后再用求婚来做反转,结果求婚刚开始,还未把消息发出去就遭遇风暴。
因为很多遇难队员都觉得保费贵,没有购买旅游险,家属们得不到赔偿,还要因为搜救而分摊费用。如此一来,遇难者家属或因利益,或为泄愤,全都将矛头指向昌东,又有许多“知情人”爆料,连累孔央都被推到风口浪尖,死后还要被那些键盘侠谩骂。
叶流西听得若有所思,有些好奇昌东为何会把自己认成孔央,但是昌东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看到昌东如此不配合,叶流西生气抱怨,想起自己还有重要事情没做,干脆耍起无赖让昌东帮自己拖车,昌东只能无奈答应。
很快三人来到达尔泊分界碑,依照习惯在分界碑下摆放两瓶水,同时意味着他们再往里走就进入无人区,里面充满着各种未知危险。叶流西的小破车爆胎,东西都搬到肥唐的越野车里,肥唐总算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兽首黄羊杯,可是碍于眼下是在沙漠里,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还得靠昌东才能安然无恙地出去。
叶流西不慎踩到盐壳地划伤小腿,昌东急忙将她抱了出来,亲自给她伤口涂药包扎,令她心里一暖。三人找到一处风沙较小的地方扎营休息,叶流西故意在肥唐面前显摆兽首黄羊杯,肥唐的小心思早已被她知晓。
临近傍晚起了沙尘暴,空气里都是沙尘味道,叶流西从梦中惊醒,发现昌东替自己拉起帐篷的门。叶流西再次抛出那个问题,愿意用自己的秘密来换,希望彼此能够互相坦诚,说完就把自己的笔记本交给对方,里面记录着他已知和未知的信息。
昌东坦言之所以会认错叶流西,全因叶流西和孔央的身形太像,而他一度恍惚以为是场景再现。当年那场风暴夷平了一整座沙山,整个营地荡然无存,唯有昌东活了下来,但是他在昏迷之前隐约看见一群人,带着孔央翻过山丘缓缓离去,所以在他的认知里,这些人应该是队友们的亡魂。
通过这次推心置腹的交谈,叶流西对昌东改变了态度,表示两人从今往后和平相处。第二天早上,昌东感到心口绞痛,脑海不断闪现神秘女子以及零碎片段,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爬进叶流西的帐篷里。
叶流西喊来肥唐,两人赶紧给昌东做心肺复苏,昌东总算恢复心跳缓了过来。正当叶流西询问昌东是否有过心脏病史之时,听到远处传来诡异的口哨声,昌东脸色一变,催促叶流西和肥唐赶紧收拾东西,他们遇到沙漠打劫的队伍。
车子还未开出多远,陌生车队紧随其后,昌东脑海里已经过了几个方案,尽管他对沙漠地形比较有把握,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开进了死路。事到如今,昌东只能下车找对方谈谈,叮嘱叶流西待在车上不要露面,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昌东拿了包烟举起来展示自己没有恶意,为首的头头叫作灰八,听着昌东这么懂规矩,自然是没有刁难,吩咐手下豁牙出面与他交涉。灰八得知昌东是来收尸,把他当成干这种营生的人,一来死者为大,二来这种车没油水,只要不是穷凶极恶,通常都放过他们。
豁牙奉命搜车找些烟酒,叶流西不想坐以待毙,决定要先发制人,直接从窗户探出大半个身子询问情况。显然她这一问让对方猝不及防,豁牙瞅了叶流西几眼,赶紧回去向灰八禀报,紧接就看到灰八匆忙下车,直奔叶流西而去,笑得满脸热情谄媚,一口一个西姐,倒是令昌东和肥唐感到茫然。
车子队伍弯弯绕绕,最后停在雅丹群落中央的大帐篷前头,帐篷里拉了个灯泡,一伙人簇拥着叶流西进了帐篷,好吃好喝地供应上。叶流西显然并不认识灰八,但是灰八早已知晓她的大名,拿来一个老旧的相册,里面有一张是叶流西的照片。
原来灰八等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劫道,他们就是闲散人员组织起来的野路子,平日里钻空讨口饭吃,没想要跟国家作对,更是对经常出入达尔泊的厉害角色非常忌惮。他们内部都有一本流传的册子,凡是出现在册子上的人都是狠角色,所以做这行当之前要先认认脸,防止哪天冲撞上自讨没趣。
听完灰八的讲述,叶流西若有所思,昌东和肥唐都没料到她的身份这么神秘厉害。话音未落,灯泡光忽明忽暗,帐篷里响起一阵鼓噪似的嘘声,这些人长期依赖发电机和电灯,没有实用的应急装备,昌东觉得没意思,起身去车里拿地垫和睡袋。
帐篷摆着大通铺,十几号人见地就躺,虽不讲究,却男女有别,昌东让叶流西靠着帐篷边睡,自己隔了一段距离睡她身边,再旁边是肥唐。大家还没有明显困意,开始唠嗑讲起营地闹怪事,七嘴八舌滔滔不绝,肥唐听得有些害怕。
然而昌东和叶流西对于这些事情并不相信,枕着睡袋阖目睡去,可到了后半夜,叶流西要起来上厕所,昌东为安全考虑要陪她出帐篷,刚起身就看见帐篷布渐渐打亮,像老式的电影幕布,播放着驼队的身影,朝着帐篷顶的方向走去。
这些图像看起来更像是皮影,昌东急忙拿起灯朝帐篷上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方才那一幕早已消失不见,若非昌东和叶流西同时看见,差点以为自己眼花出幻觉。也正因如此,叶流西不敢去厕所,憋到天亮才跑了出去。
一大清早,营地就充斥着烟火气,锅碗瓢盆样样齐全,火炉上架着大锅粥,还有现场煎的鸡蛋,难得在沙漠里看见这么丰盛的早餐。昌东想要向灰八打听闹怪事的情况,岂料灰八他们根本不相信,因此没有问出个所以然。
考虑接下来危险重重,昌东为肥唐安全着想,督促他赶紧开车回镇里,别再跟着自己和叶流西。肥唐听得心里凉飕飕,饭都吃不下去,粗略一算自己关了店,花了钱,孑然一身回去简直赔大发。昌东与灰八等人告别后,带着叶流西一路向西出发,从达尔泊到莹城,伊耳公路中间会经过海龙堆,海龙堆的路更加凶险苍凉,在古籍里的描述都是鬼怪出没之地。
尽管昌东是去寻找孔央,但他也做好找不到孔央的准备,而他进入海龙堆腹地后,沿路寻到一处山头插好旗标。叶流西拆开帮着小腿的纱布,伤口未愈还在流血,昌东见状既生气又无奈,拉着她下山,结果血滴渗入沙子里产生反应。
叶流西和昌东临时搭了帐篷,闲来无事聊起自己的推测,认为有人是要置她于死地。这些时日以来,叶流西不紧不慢地打闲工,就想要看看那些人是否会沉不住气,结果到现在还未发现任何端倪,未来的走向究竟是发现真相还是进入别人设好的圈套,她还没办法完全确定,唯一清楚真正着急的人是幕后之人。
话音刚落,一支熟悉的车队由远及近,昌东细瞧竟是肥唐和灰八等人,误以为肥唐和灰八他们混在一起。因为海龙堆腹地风沙太大,灰八因地制宜用汽车包围营帐,减少风沙的流通,起到一个缓冲作用。
随着夜幕降临,大家都进帐休息,昌东趁着肥唐方便时,把他逮住好一顿数落,生气他偏要和灰八搅合,迟早会出大麻烦。肥唐明白昌东的意思,情绪瞬间爆发,表示自己顺利和灰八聊几句,根本没有想过要入伙,甚至越说越觉得委屈,索性躺在地上不肯起。
结果下一秒,肥唐忽然被神秘东西拽住脚脖,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拖出去十几米远,幸好又及时停止,吓得肥唐已然神志不清。昌东给肥唐带回帐篷里,大致向他询问情况,但是他还未完全冷静下来,回答断断续续,初步分析是有东西要将他拽走。
昌东联想到之前的驼队影像,还有肥唐遭遇的事情,认为这里确实有古怪,建议连夜开车去镇里。可是灰八觉得有些小题大做,没有采纳昌东的建议,昌东只好安抚肥唐先休息,带着叶流西去刚才的地方勘察。
原地确实有一道约莫十来米长的拖拽痕迹,足以见得这股力量非常大,否则以肥唐的体重若是要拼命挣扎,绝不会这么笔直。为能查清原因,叶流西和昌东决定以身做诱饵,结果两人等得全身快要冻僵也没见反常现象,不得不先回车里休息。
因为前一晚的缘故,肥唐迫切想要离开这里,昌东还没不能离开,便给肥唐画了详细的地图,让他循着自己昨天的车辙印和旗标出去。待肥唐走后,叶流西难得心情愉悦,和大家聊了起来,结果还被昌东拆台,气得她牙根发痒,笃定他未来迟早被自己打死,除非是把自己当祖宗供着。
没过多久,肥唐的车又开了回来,只见他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脸色苍白,嘴唇青紫,战战兢兢地表示旗标消失,车辙印改变了方向,竟然停在一处雅丹土台就消失,仿佛是被土台吞噬一般。
肥唐先后经历两件诡异的事情,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趁着昌东去查看车辙印,他急忙跪在叶流西身边,寻求她的保护。叶流西提醒肥唐若是想要活下去,需得让自己变得强大,依靠别人的生存绝非长久。
正如肥唐所说,昌东发现车辙印莫名消失,而且还出现很多不属于营地里的车辙印。叶流西也跟昌东分享自己发现的情况,早上灰八他们还是骂骂咧咧,结果中午回来竟有说有笑,仿佛是发现了宝藏。
因为肥唐胆小软弱,一直都被营地里的人瞧不起,可肥唐是做古玩生意,最擅长判断古玩的年份和价值,多的是商人自私狡猾,少了些土匪气。灰八听到肥唐竟有如此能耐,单独给他喊进营帐里。
半夜时分,叶流西发现灰八等人又拿着家伙事,匆忙离开营地,心里有些疑惑。正当昌东帮着叶流西给她画蝎尾,肥唐竟偷摸跑来给他们展示灰八手机里的一张照片,表示灰八这些人在雅丹里发现了棺材,现在想要将棺材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