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第二年,趁着德国在欧洲战场分身乏术,日本加紧了对中国的侵略。第二次革命失败,孙中山等流亡海外,国内政局混乱,中国再次进入风雨飘摇的时代。北京城里,民国外交部次长曹汝霖面带焦灼地告诉袁世凯,日本公使送来最后通牒要求民国政府在48小时内接受二十一条,否则将直接接管山东。日本海军编队已有驶往东海迹象,日本亡我之心不死,袁世凯直呼窝囊。可日本态度强硬,这条约必须马上签署,袁世凯询问外交部的意思,曹汝霖赶紧低头说着唯大总统马首是瞻,多么滑头的答复。袁世凯同意和日本签订条约,但第五部分那几条不能同意,这是他的底线,并定于9号也就是日本给的最后时间再告诉日本。
街头上艺人说着快板,痛斥着袁世凯卖国的卑劣行为,旁边大户人家出殡和喜事的的仪队竟然交错而过,白帐和红帆飘摇在一起,仿佛在嘲讽着民国政府的懦弱无能和中国的前途未卜。1915年5月9日,北洋政府签订二十一条,允许日本继承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利,北洋政府的卖国行径引起全国人民的不满,群众纷纷进行示威行动,汉口、长沙等地工人甚至罢工抗议,拒不承认二十一条,誓血国耻。流亡海外的孙中山、黄兴等人也纷纷呼吁海外有志之士回国倒袁。
日本早稻田大学校园内,一群留学生正拿着报纸对上面写着的国内情况愤慨不已。时为早稻田大学学生的李大钊和明治大学的高一涵对北洋政府如此丧权辱国的行径深恶痛绝,气的连饭都吃不下。李大钊毅然起身,呼吁起在日留学的同学们,国家已经到了此种境地,便再无需投鼠忌器,应下破釜沉舟的决心。窃国大盗袁世凯想要自己当皇帝,中华民族危在旦夕,共和就要亡了,留学生群情激奋纷纷呼喊要回国倒袁。
坐在一旁看着报纸的张丰载却给他们泼了冷水,他认为中国陷入如此境地,就是因为民主之士非要成立民主共和,明明君主立宪制才是拯救中国的正道。李大钊驳斥其思想荒谬至极,革命固然会流血,但君主立宪照样会流血。辛亥革命以来国民思想早已翻天覆地,所谓民智未开更是无稽之谈。逆时代潮流而行绝不可行,为了中华民族他们必须倒袁救国。
被迫流亡日本的社会活动家章士钊背着手走来听着两方学生的争论,他盛赞李大钊的话字字珠玑,慷慨激昂,并冲着远处蓬头垢面的男人喊着让他也来评议一番。此人字仲甫,即是同章士钊一并流亡日本的陈独秀。陈独秀吃着手中的饭菜,毫无表情的顺口评论李大钊的确是个见识极高的青年。
学生们让陈独秀说说如何救国,陈独秀淡淡地说道这样的国无可救药。不待他接着说下去,愤慨地学生就上前摔掉他手中的饭菜,还唾弃他。张丰载更是说道陈独秀亡国无所惜的发言,痛斥他们这些革命党才是亡国奴。愤怒地学生上前殴打辱骂陈独秀,只有李大钊明白这位先生是有真才识。他拨开众人护着陈独秀离开,待到一片树荫下,李大钊谦虚地同陈独秀询问起其文章中的思想。陈独秀告诉他,中国的问题积重难返,靠换人换政府不能解决,他们想要救国必须推翻重建朝廷的老路,想要找出一条新路他们就需要像李大钊这样的有志青年。
陈独秀终于可以再度回国,他看了李大钊发表的文章特意在今日来找他。易白沙给他送来证件,笑话他为了写文章把自己弄得像个乞丐一样,让他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国。可陈独秀就这只有这一身衣服了,李大钊拿起自己的大衣赠予他,李大钊告诉他今日他欠下其三个人情,一帮他脱困,二借他衣服,三就是他刚刚蹭的是他李大钊的饭。日后如有需要他可以来找自己还这三个人情。
清洗一番的陈独秀坐在回国的船上望着经过的山东,心中很是气愤。自鸦片战争后已然七十五年,无数人寻找过救国的方法,可现如今就连孙中山“引进”的共和制度也岌岌可危,梁士诒等人到处串联上蹿下跳,就是一群没有道德底线的政治流氓。陈独秀叫这群人为“礼义廉”,易白沙不明所以,其实这就是陈独秀在骂他们无耻。陈独秀感慨自己这些年东奔西走九死一生,结果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中国的问题光靠革命解决不了,他打定主意这次回国二十年不谈政治,要脱胎换骨转变自己的思想。而二等舱内张丰载正画着京剧脸谱,在一众同学的夸赞中他坦言,袁世凯要是当了总统,他二叔就是大内总管。几个打着牌的学生声称为了帮袁世凯他们都放弃了留学名额,张丰载承诺只要事情成了他们就能去北大读书。
同盟会元老湘豫联军第三军军长邹永成将军正在甲板上打太极,见陈独秀过来便为他让路。可陈独秀根本就不予理睬,称自己对官僚政客不感兴趣。邹永成倒是不甚在意主动来同他攀谈,当初宋教仁被杀,他深感革命无望留绝命诗一首愤然投黄浦江自杀,幸得渔民救起才活了下来。陈独秀坦言此行径实在糊涂,革命之人不能轻易放弃生命,他此生绝不会做自绝于革命的蠢事。易白沙对于他的失态很不满,陈独秀表示抱歉,但他心情实在不好。妻子君曼患肺痨已经咳血,延年、乔年两个孩子也跑去了上海。易白沙指责他对两个儿子太过苛刻,小小年纪就要自食其力,可陈独秀就是要让他们去吃苦,况且自己也实在没钱贴补他们。
上海法租界搬运站里,陈独秀的长子陈延年和次子陈乔年扛起大包粮食做着搬运工。年老的工人老贾腿上流着血,支撑不住,把两大包豆子粮包掉在了地上。监工上前用鞭子抽打老贾,延年乔年看不过上前阻止,显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仗义出手。监工让他俩把老贾的活儿干了,否则连他俩一起打。延年乔年果断扛起大包,乔年裤袋断裂却直接拖下鞋子光脚往上走,硬是没有放下肩上的大包。
航船上两个日本船员拖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在甲板上殴打侮辱,更是动手去拽女孩的衣服。张丰载等人掏出麻将砸到日本船员身上却又没有胆量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还好邹永成赶来出手相助。两个学生是因为船票被偷才遭此待遇。邹永成提出自己为他们补票,陈独秀提出这是公海,日本船员必须为他们的行径道歉。面对道歉后离开的日本船员,张丰载厚颜无耻的叫嚣着要打就要接着打下去这样才能彰显他们的爱国情怀。陈独秀踩住他们仍在地上的麻将牌,痛斥国之所以未昌就是因为有他们这种民智未开的人。
陈独秀向邹永成道歉,而那名被打的男学生名叫心刚,他向陈独秀鞠躬致谢并感谢他的不计前嫌,原来他就是那个推掉陈独秀饭菜还唾弃他的学生。陈独秀告诉他仅凭血性这仗是打不完的,他邀请心刚去往自己的船舱同他好好探讨救国之道。
延年和乔年用手把食物上的霉点扣掉,就着水吃起来。看着爬上碗里的蚂蚁,延年笑着将它放生,这是对生命顽强的一种敬佩。妹妹陈子美来找两个哥哥,继母高君曼带着包子和鸡蛋汤来给兄弟二人,可兄弟二人知道姨妈家中也贫困,他们不忍心让姨妈和妹妹们多花费。得知陈独秀即将回国,延年声称他们不会回去也和陈独秀没有任何关系。临走前子美让延年记得要送自己蝈蝈,延年啃着手机硬邦邦的玉米饼,答应一定会送给她。
船终于靠岸,偏偏遇上上海下起暴雨。高君曼撑着油纸伞带着子美和儿子陈鹤年在法租界的嵩山路等候着丈夫归来。亚东图书馆经理汪孟邹接着陈独秀从码头归来,高君曼慌忙跑过去为丈夫撑伞,看着陌生的父亲两个孩子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回到家中,陈独秀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独自站在院子里淋雨,他想要好好感受一下这江南的雨水。他谈起自己为了写稿子惹的一身虱子,高君曼感叹他也是受苦了。陈独秀知道作为北女师的高材生,高君曼跟着她受了太多苦。高君曼希望他能去把延年乔年接回来,但陈独秀一口拒绝。五九国耻后两个孩子跑来上海求学见她们家境困难,把身上的一百大洋学费留给她们自己跑去打工。可上海滩鱼龙混杂,她非常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全。陈独秀回忆起《国际歌》,世上没有救世主,想得到好生活只能靠自己。他作为父亲,就是要让孩子明白如何能够担当起国家和历史的责任。
亚东图书馆内延年乔年正在厨房里帮工烧火,而今天这顿宴席就是为了欢迎陈独秀的归来。汪孟邹从朋友家借来厨子为他接风洗尘,几位故交谈笑风生,自二次革命失败后他们都被迫东躲西藏,现如今日本趁虚而入,袁世凯卖国求荣,五九国耻引起全国愤慨,正是他们革命党人添油加柴的时候。邹永成提出当今国之要事,就是推倒袁世凯,打造舆论压力,再造共和国。
陈独秀吃着手中的花生,听着众人的议论。他反问,李鸿章在筹议海防折中说的变局和强敌是什么,众人无法作答。他接着说道自鸦片战争后国家已在大局中,洋务运动企图自救自强,但甲午海战一战却成就了一个日本帝国。他这次回来就是想知道三千年未遇之大变局,三千年未遇之大强敌到底是什么。强敌和变局中华经历已多,五千年的文明我们应该有这个自信,但鸦片战争打破的这个格局是思想和意识层面上的。工业时代的先进武器,资本时代产生的先进思想和理念,这次中国落后的是思想和素质,因此首当其冲就是要造就一代新人。一是思想启蒙,二是改造社会。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彷徨犹豫,也不能急功近利。外国五花八门的思想和制度,他们必须辩思,这也是他研究多年的目的。此番回国,他要创办一份杂志来唤醒中国人民政治和伦理觉悟。他保证办十年杂志全国思想都会为之改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他们的责任就是要探索一条振兴中华的道路。
两个儿子在厨房听着父亲的言辞也颇有启发,乔年端着荷叶黄牛蹄准备去上菜,延年接过来打开旁边的罐子放上了些东西后又交给乔年。汪孟邹介绍今日最主要的就是菏泽黄牛蹄这道徽菜中的极品,更是大方地一人准备一只牛蹄。乔年端着菜送上去给父亲,打开荷叶后蹦出的蛤蟆却令众人大惊失色。陈独秀淡然的用碗叩住蛤蟆,他清楚这是两个儿子一起干的。
延年憎恶其父已久,他字字铿锵地说着陈独秀背信弃义的往事。二次革命失败,陈独秀弃家而逃,陈家被抄,妹妹玉莹拼死挡在堂前掩护他们逃走,堂兄陈永年为保护延年被抓受尽酷刑。爷爷病逝族人来寻,陈独秀竟然贪生怕死甚至不敢回去送终,兄弟二人笃定陈独秀就是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叔叔们极力辩驳,二次革命失败后陈独秀冒死去芜湖洪振鹏部,却被捕入狱枪毙的公告都贴了出来,后来他侥幸被救出却成了被悬赏的要犯。那个来上海找陈独秀的族人其实是倪嗣冲派来的,这是个圈套,还是他们这群人苦苦相劝才阻止了一心想要回家的陈独秀。
但亲人在眼前遭此重挫,兄弟二人实在无法原谅父亲的不辞而别,延年上前告诉陈独秀,自此他们恩怨两清,各走各的路。临走时他说准备去法国勤工俭学,但以后不再与他陈独秀有半点关系。看着儿子们愤然离去,陈独秀竟然笑出声来,延年乔年能如此有勇有德,有子如此实在是可喜可贺。陈独秀抓起蛤蟆扔去外面的水塘,对于这道菜他也就顺从儿子的安排没有再吃一口。
李大钊坐在宿舍里一边用手抓着米饭吃着,一边提笔成文。1915年26岁的李大钊写下《厌世心与自觉心》一文,向陈独秀的《爱国心与自觉心》发起挑战,他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呼吁国人振奋起来投身倒袁运动,此时的李大钊已经成为一名彻底的反封建斗士。听到有人敲门,李大钊赶紧要将文章藏起来,原来是章士钊即将回国前来看望他。眼下李大钊已经成为了的一些日本学生的眼中钉,学校对他的意见也很大,章士钊提醒他要学业和革命两不误。李大钊表示要创办留日总会,他开始纠结革命和上学到底如何取舍。他拿出写好的《厌世心与自觉心》来给章士钊看,他认为不能因为这个国家不可爱,没有享受到国家的福利就去厌恶和抛弃自己的国家。而他也迫不及待要同陈独秀进行思想的交流和辩论。
汪孟邹跑来陈独秀家“避难”,印刷厂的工人已经找上门,资方又提出要撤资,创刊号他们至少还需要四百大洋,下期前再凑不够这杂志就要流产。陈独秀让妻子把陈子寿陈子沛兄弟请来,又接着和汪孟邹探讨报刊的事情,并告诉他钱的事儿今天一定能解决。听着陈独秀提出的当代合格青年的六条标准,汪孟邹是满脑子都是资金的事情。没办法,陈独秀只好让他来给自己研磨。汪孟邹当初听从陈独秀的建议弃政从商,才保住了性命和家业。陈独秀一边同他说笑,一边写着自称为“苦体”的书法。
一番挥毫泼墨后,陈子寿陈子沛也正好抵达,陈独秀说着上次二人想要自己的墨宝今儿他就写上了,但这字他也不能白写。
陈独秀在书法上盖上章,还称要收润笔费,一幅字两百大洋,还要每月写一幅。一旁的汪孟邹哎呦哎呦的喊着帮腔,陈子寿陈子沛一下就明白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陈独秀墨宝难得,他们也就笑着欣然接受。
汪孟邹拿着西瓜给在家里帮工的延年乔年送来,看着桌上编起的蝈蝈笼子他再三确认这回他们兄弟二人不会再闹事后,才走出去同陈独秀等人会面。章士钊回国后也赶来同大家座谈,陈独秀宣扬的反袁思想已深入人心,但袁党反扑力度也大增,各地都牺牲了很多人。章士钊传达孙中山的指示,袁世凯对反袁人事的大力镇压,但高压之下反而让革命党获得了大量的群众支持。孙中山和黄兴要求他们极力行动起来,一旦时机成熟立刻举兵护国,再造一个崭新的共和国。邹永成以回乡办杂志为名,阻止了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如果起势他必然追随。陈独秀同易白沙办起《青年杂志》,意在鼓吹新文化,造就新青年,用科学与民主的旗帜重塑一代青年。杂志封面上印刷的外国人正是卡内基,他想要利用卡内基自强不息的成功经历激励当代青年靠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
上海震旦学院礼堂内陈独秀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发表演讲,他向坐在台下的学生解释着自己创刊的用意,他分享着自己这些年的觉悟,所有的觉悟最根本的是思想道德理念的觉悟,人的觉悟。要找到这世界上最先进的理念来塑造国人,塑造国家。当代中国青年应有6点标准,一自主的而非奴隶的,二进步的而非保守的,三进取的而非退隐的,四世界的而非锁国的,五实利的而非虚文的,六科学的而非想象的。总得来说就是科学与民主并重,他们是一言一行的准绳,如有违反两者不论是圣人的言论祖宗的章法都是不足为信的。中国要强大就要挖掉腐朽地脓疮,青年要从说话写字做起,说白话文写大家都能读得懂的文章,以此来武装起自己推动中国的前进。
1915年9月15日,陈独秀创办《青年杂志》,现在思想启蒙的新文化运动如火如荼的开展。李大钊得知陈独秀创刊事情,他拿着《青年杂志》激动万分,两个月前他还想着要和陈独秀辩驳一番,现下又成了他的死党。倒袁已成为全中国的共识,唤醒民众的思想觉悟是李大钊一直想做的事,他已经决心放弃学业,并已收到陈独秀的来信。
湖南长沙的街上正下着绵绵细雨,士兵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鞭子耀武扬威,一名身穿长衫的男子布包正慌张地跑着,他是第一师范学校的学生,名叫毛泽东。他看着坐在车上吃着三明治的富家少爷和街边灰头土脸正被人贩子推销的少女,还有地上匍匐的乞丐老人翻着垃圾吃,却也只能急匆匆的离开。
陈昌念着什么二十八画生的征友启示,何叔衡给大家分着洋柿子,蔡和森的母亲葛健豪倒觉得这个学生起势不小,他的本意是想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同报效国家。这二十八画生就是毛泽东,萧子升,蔡和森,此时有人撑着伞而来说着要找二十八画生应征会友。毛泽东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大声叫着自己淘到宝贝了,转头看见的这位新朋友名叫李立三。几个人就此坐下分享着毛泽东口中的宝贝,原来就是陈独秀主编的《青年杂志》。
买了一堆书的毛泽东甚至花光了他的饭钱,但他称有此书足以。几个青年人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新青年的六条标准,毛泽东觉得还应该加上一条健壮的而非体弱的。他认为当今中国文弱者多,武风不振,只有他们强健体魄才能敢于同列强搏斗。他要投稿《新青年》杂志,好好谈一谈中国人自己的体育。毛泽东被《新青年》打开眼界,他在日记里写下这样一句话,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天津南开中学小礼堂内,周恩来手握《新青年》杂志大赞陈独秀写的创刊词吸引人心,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他的心灵。他声情并茂地朗读着杂志中的文章,将科学与民主的思想传播给坐在面前的同学们。街上唱着板的艺人都在唱诵着德先生赛先生,《新青年》成了大热的杂志。胡适特意写信发予汪孟邹,陈独秀读后激动此人是后生可畏,必须要让他这样的人才来到《新青年》。汪孟邹说着胡适是个孝子,学成后定会回国,陈独秀坚定地说道只要他回来就一定要抓住他。
高君曼的肺痨越发厉害,咳嗽地坐在板凳上缓着气。陈独秀想要去买药,但家里的钱已经花光,他只好去找汪孟邹。汪孟邹正在算账,《新青年》卖出两千本本金已经回笼,陈独秀开口让他也算算自己的稿费和编辑费。汪孟邹算着他实际应得的一百二十块大洋,还提起了要陈独秀拉一些富商入股。
延年乔年正好回来,他们又要在搬运站打工,又要在汪孟邹这里干编务,还不要工钱说是抵了住宿费,晚上还要学习法语实在辛苦。听闻此话,陈独秀竟然提出把二人的编务拿给自己。这话可让乔年不满,他跑出去走到陈独秀面前,陈独秀连同自己的稿费一同给了儿子想着就交给他俩算学费。延年将钱还给陈独秀并同他对峙,他不能既想爱国又想爱家,他这样的人只会给家人带来伤害。陈独秀恼火儿子这般坚持只会让自己受苦,但延年认为自己坚持的是正确的方法。话已至此,父子二人纷纷恼怒离去。
李大钊被早稻田大学以长期欠习为名除名,可他却反而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搞革命了。他热爱编辑杂志,国内如今的形势他必须要回去,他决定将《民彝》杂志在海外办好后就回国。《新青年》迫于压力停刊,李大钊却在为《新青年》的复刊号写文章,这种小阻碍无非就是换个名字而已。他读着写下的名为《青春》的文章,他以昂扬的精神和文字表达出了唯物主义思想,提出再造青春中华的理想主张,号召青年不断改造自我,建立青春之中华。
一品香旅阁内,吴稚晖笑着拉着延年乔年进屋烤火,还抱怨着陈独秀这回国了都不知过来看看自己。《新青年》被人状告侵犯名誉权而停刊,陈独秀只好忙着打官司,这状告人简直是自取其辱。吴稚晖此番回国,一为倒袁运动,二为启动留法行动。得知两兄弟想要去法国留学,他询问二人当今西方最流行的理论是什么,乔年回答是进化论。陈独秀在学校里发表过演讲,他们兄弟二人也很受启发。吴稚晖却告诉他们,当今最流行的理论是克鲁泡特金的互助论,他还特意从法国带回理论资料交给两兄弟。
1916年3月,袁世凯被迫取消帝制,一场丑态百出的闹剧终于夭折。随后李大钊应邀赴北京担任《晨钟报》主编,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了充满新思想的革命家。北京前门大街上李大钊坐着人力车询问着车夫的生活状况,车夫直言他们现在的日子是苦不堪言,就没过过这样憋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