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轩按照仙草的嘱托打发白孝武和冷秋水上山躲避瘟疫,并且接上朱先生夫妇,白嘉轩嘱咐白孝武瘟疫不散不许回来,仙草很清楚自己时日不多,只能躲在一边,远远地看白孝武他们最后一眼,眼泪止不住地流。
廖军长按照鹿兆鹏的建议,率三十六军刚进山,他们还来不及休息,就遭遇国民党部队的三面围攻,鹿兆鹏让廖军长和王副军长带队先向山里撤离,他负责断后,然后他们在章坪镇汇合,廖军长让王副军长带老三团殿后,他们兵分三路章坪镇见。
仙草想给自己做一件新衣服,就让白嘉轩托鹿三给她扯块布,白嘉轩很清楚药物对瘟疫没有作用,可还坚持去请来冷先生,并且亲自熬药喂给仙草喝,可是刚喝下去就全吐了出来,白嘉轩很痛心可是也无可奈何,只好和鹿三连夜给仙草钉棺材,仙草也在赶做衣服。
仙草感觉身体清爽了,就起来给白嘉轩和鹿三擀面吃,白嘉轩却丝毫不敢放松。饭后,仙草坐在院里晒太阳,她难得有功夫享受这温暖的阳光,白嘉轩担心她冷,拿来被子盖在她身上。
白孝文跟着保安团团长去西安办事的时候,顺便来到学校看白灵,没想到她发烧很厉害,白孝文埋怨她照顾不好自己,还不停地嘘寒问暖,要给她找大夫看病。白灵得知田小娥被人杀死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她大吃一惊,白孝文想到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忍不住伤心地大哭,又得知他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白灵指责白孝文不该抽大烟,这就等于打白嘉轩的脸。
白灵自以为自己很坚强,一心就只想往外跑,可是自从她得病以后,才彻底想明白,有爸有妈的地方才是家,她想病好后和白孝文一起回去看望爸妈,可白孝文不想回去,白孝文和白灵一边说一边哭,两个人伤心地抱头痛哭。
仙草很快赶制出自己死的时候穿的衣服,又让白嘉轩带她去看自己的棺材,仙草想起自己当年一路风尘仆仆来白鹿原找白嘉轩的情景,两个人相濡以沫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很知足了,一下子瘫软在白嘉轩怀里了,仙草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她的临终遗言,她担心自己死后,没有人给白嘉轩和鹿三做面,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白孝文和白灵,说完就撒手人寰了。
鹿子霖的媳妇得知仙草过世很难过,想去最后送她一程,可鹿子霖坚决反对,他担心媳妇会被仙草传染,媳妇哭着恳求他,可他紧紧堵着大门,媳妇气得对他拳打脚踢,大声骂他是缩头乌龟,鹿子霖任她随便打骂,就是不准她出门。
白嘉轩,鹿三赶着马车,拉着仙草的棺材,二豆在一旁默默地跟着他们,白嘉轩清楚地记得娶仙草的情形,几十年的日子转瞬即逝,他们相濡以沫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可是仙草却永远地离开了,他既痛心又自责,他亏欠仙草太多了,她任劳任怨为白家,可是自己连她去一趟西安城的遗愿都无法完成,这让白嘉轩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白嘉轩和鹿三把仙草埋葬了,白嘉轩发誓,如果他能扛过这场瘟疫,一定为仙草重修墓,立石碑,唱大戏,可他眼下只能顾及这些活着的人。
国民党的军队穷追不舍,鹿兆鹏率队伍一面拼命抵抗,一面迂回撤退,战事非常激烈。
白鹿原的村民们都陆陆续续到山里躲避,白家的大院里只剩下白嘉轩和鹿三两个人,白嘉轩满脸愁容地追忆着仙草,鹿三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抽烟,空荡荡的家里显得更加凄苦荒凉。
鹿兆鹏命令部队集中火力向西边撤退,双方展开激烈的肉搏战,鹿兆鹏挥舞着军刀,奋勇杀敌。
白嘉轩痛定思痛,决定振作起来,他不能让仙草和白赵氏看着他们俩把日子过得这样,而且孩子们还得回家。白嘉轩和鹿三一起动手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晾晒了被子,并亲自做了老鸹头和鹿三一起吃。白嘉轩让鹿三搬到前院里和自己作伴,可是他婉言谢绝了,他已经在后院住习惯了。
冷秋水怀孕了,白孝武赶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朱先生,他也替白孝武高兴,不禁感叹道传宗接代繁衍不息,纵有大灾大难也不能灭了宗族,朱夫人精心照顾着食欲不振的冷秋水。突然,有人远远地大声喊白孝武回村看看,他家出大事了。
夜里,鹿三突然从炕上跳起来,他拿着棍子到处横冲直撞,嘴里不停地大声嚎叫,然后蜷缩在角落里,歇斯底里地叫嚣着田小娥在炕上冲白嘉轩笑,而且她怀了白孝文的孩子,白家从此断后了,最后竟然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冷先生看到他的症状,觉得是因为邪气得了魔怔,鹿三杀死田小娥之后,一直觉得对不起白家,白嘉轩却觉得都是孽债,埋怨冷先生不该把田小娥怀着孩子的事告诉鹿三。鹿三又开始大声嚎叫,声称所有的病都是田小娥传染的,她是想让村里所有人都灭族。
白嘉轩送冷先生离开的时候,看到鹿子霖家请了大仙跳大神,村民们都来围观,冷先生也听说这个大仙很灵,二豆蹦蹦跳跳地凑热闹,白嘉轩问二豆信不信有大仙,他嘴里含含糊糊地背乡约。
白嘉轩回到家,看到蜷缩在炕上失魂落魄的鹿三,他心如刀绞,如今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他相信鹿三的命硬,什么邪气都能扛住,由于田小娥肚子里的孩子命薄,白嘉轩不怨鹿三,并劝他把药喝了。
白鹿原上各家各户都请了大仙驱鬼辟邪,唯独白嘉轩不让去,鹿子霖也无可奈何,只好请来族里的老人商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