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动也让许灵芝渐渐融入这个集体,她感觉铁工会很有趣很刺激,并积极参加妇救会工作。
许大勇看在眼里,并没有刻意阻止她,而是经常没事儿打听铁工会的消息,许灵芝对他爹没有防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过了一段时间,江红缨接到沈月的情报,说上级从山东根据地调来了五个造枪专家,以及一些小型机械,要走水路来马厂,让他们派人去迎一下。江红缨大喜。崔铁飞自告奋勇去接人,用他的话说,倒要看看这个专家是不是三头六臂。他对于江红缨如此信赖外面的专家很不以为然,感觉说到底还是看不上老崔家的手艺。崔铁飞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已经对江红缨产生了好感,只是两个人都不认为这是爱情。
崔铁飞要出门的消息被许灵芝知道,许灵芝又嚷嚷着要跟着去,崔铁飞当然没答应,两个人还吵了一架。许灵芝回家后,被许大勇套出话来,然后马上让马远图去通知高九爷。
五个专家带着机器乘着沈家商队的船前往马厂,崔铁飞也带了一只船去迎接,两边刚接上头,前后就出现了大队的日伪军船队,包抄而上。崔铁飞意识到中了埋伏,一边带领铁卫队反击,一边向岸边突围。日伪军的火力强大,铁卫队被死死地压制住。崔铁飞枪法精准,十枪九中,队伍中的山口从枪法判断出来,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当日全歼河防队的凶手,山口下令无论如何要抓到这个人。
崔铁飞把队员分成两队,自己带一队断后,另一队掩护专家快速后撤。没想到山口派人大范围包抄,专家那一队人全部牺牲,而崔铁飞这一队只剩下五个人突围成功。
这一仗规模不大,但是日伪军却死了三十多人,山口缴获了两支马厂造的枪,惊讶地发现此枪的质量一点不比日军的三八大盖差。高九爷趁机说,这种枪就是共党在马厂的兵工厂造的。山口恶狠狠地说,这个兵工厂一定要消灭。
崔铁飞等五人跑出来,发现铁卫队和商船上的船员一共牺牲了二十多人,包括五位专家,崔铁飞非常懊丧,感觉没脸回去交差,想晚上再摸回去,跟鬼子干一仗。崔铁蛋说,想打也没弹药了,再说,这不能完全怪咱们,小鬼子是有备而来,没准是咱们的情报被泄露了。崔铁飞警醒过来,难道咱们这里出了奸细?
崔铁飞带着四个人往回走,在路上,他们意外发现了几个从上海过来的大学生,这些热血青年想加入新四军打日本鬼子。崔铁飞随口一问,发现领头的老师居然是学机械制造的,既然专家都死了,能把这几个带回去也算将功补过,当下连哄带骗把这些人带回了马厂。
崔铁飞回到马厂向江红缨详细汇报了情况,并主动承认错误。江红缨很难过,但还是安慰他,这件事不全是他的错,同时判断出此次伏击,肯定是内部走漏了消息。这个消息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江红缨让大家回去都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将消息无意中泄露。崔铁飞又提起在路上收拢了一批学生,还有一个学机械制造的老师叫周建民。江红缨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一愣。
此时,周建民等人已经知道了崔铁飞的目的,不由大为不满,学生们更是跟着闹,他们本意是要上前线打鬼子的,没成想弄到这儿当铁匠,自然一百个不愿意。江红缨跟崔铁飞过来,和周建民一照面,两个人不由都愣了,原来他们两个是大学同学,周建民一度追求过江红缨,只是后来时局混乱,两人就失去了联系。江红缨给大家做思想工作,说明造枪也是很重要的抗日工作。周建民看见江红缨早就不愿走了。
山口发现运送枪支专家的船是沈家的,非常兴奋,连马厂的铁工会一时都顾不上了,回城之后,立刻就把沈怀山抓了起来,说他勾结新四军。沈怀山大呼冤枉,说自己只是运货做生意,根本不知道搭船的是什么人。山口不管那么多。
虽然江红缨没有责怪崔铁飞,但他还是很沮丧,回去后他仔细回忆,突然想起,许灵芝曾经从他这里知道这个消息。
崔铁飞马上去找许灵芝,将内奸出卖,差点导致全军覆没的消息告诉许灵芝,又旁敲侧击问她有没有把这个情报告诉别人。许灵芝见崔铁飞居然怀疑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她说,自己绝对不会出卖喜欢的人,哪怕自己死了。
许灵芝回家后,冷静了下来,想起自己的老爹许大勇也知道这件事,她去质问,却正好发现马远图回来向许大勇汇报,日本人此次围剿铁工会的事儿。许灵芝气坏了,跟许大勇掰尺。许大勇说,这件事儿就是自己干的,铁工会抢了咱家的生意,我一定要抢回来。许灵芝对他说联合抗日的大道理。许大勇很生气,觉得这个闺女被洗脑了。于是命令马远图把许灵芝软禁在家里,不许她出门。
许大勇告诉马远图,说以后不能再靠许灵芝了,这闺女胳膊肘往外拐,得发展别的眼线。马远图说,您甭管了,我早就有安排了。
转天,周建民在江红缨等铁工会领导的陪同下参观了造枪的作坊,周建民为了显摆,把造枪作坊一顿狂批,哪儿都不对,再加上周建民刻意对江红缨表现出的亲密态度,都让崔铁飞很不舒服。崔铁飞说,周老师别光说不练,咱们就这条件,你有什么招儿能把作坊搞好吗?周建民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说,给我一点时间,不用增加人手,产量可以提高四五倍。崔铁飞呲之以鼻,觉得他是吹牛。周建民跟崔铁飞打赌。江红缨浑然不觉得两个人在吃醋,还当大家革命热情高涨,鼓励他们互学赶帮超。
沈月找到杨翻译,斡旋此事,杨翻译说,其实山口只是借题发挥,他想要沈家的古董。沈月无奈,拿出山口开的借条,说,他拿走的那些古董不用还了,就算我们送给山口司令的礼物。杨翻译掏出一张清单,说,光是这些还不能满足山口的胃口,不知道他从哪儿听说你们家有几套珍贵古籍,除非你把这些拿出来。沈月接过单子一看,其中就有《天工开物》和《武备志》,这两本书已经被江红缨带走了,沈月暗暗叫苦,只好跟杨翻译说,这两本书被人拿走了,请山口通融通融。
山口很快给了反馈,要么给书,要么让沈月当他的情人。
马远图向山口报信,怂恿他扫荡马厂,山口对马厂的小兵工厂很看不上,而且这边要加紧勒索沈怀山,所以就暂时搁下了,竹内德宏建议,说不用出动大部队,只需要派出飞机去轰炸马厂,然后让宪兵队派出一队夜袭队,配合马远图,用炸弹加恐吓的战术,就能瓦解铁工会。山口深以为然,于是派出两架轰炸机,去轰炸马厂,同时派出一队夜袭队进入马厂。
马厂是个小镇子,从来没被飞机轰炸过,老百姓根本没有防空经验,看见飞机,还出来看新鲜,几颗炸弹就造成了很大伤亡,两个作坊被夷平,还死了四个工人,十几个人受伤。
马远图带着夜袭队的人四下散布谣言,说日本人要消灭铁工会,谁加入铁工会就是一个死。一时之间人心浮动,有些胆小的工人纷纷要求退出铁工会,有的人干脆收拾收拾就要离开马厂。
江红缨没想到会遇见这种局面,感觉压力很大,夜里她去看望伤员,吴泰山受了重伤,情况很危险,在临终之际,吴泰山将自家钻研出来的土法造子弹技术交给江红缨,让她带领铁工会继续造枪,打鬼子,为自己报仇。江红缨很感动,握着吴泰山的手发誓,一定要搞好铁工会。吴泰山欣慰地闭上了双眼。
江红缨找来吴景升、周建民等铁工会的骨干,商量对策。大家一致认为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稳定人心、鼓舞士气。为此,江红缨让周四妹马上赶去淮海军分区,找几个防空专家过来。
崔铁飞领着铁卫队队员在街面上维持治安,发现了很多鬼鬼祟祟的生面孔,他安排队员分别跟踪,自己去找江红缨汇报。江红缨意识到街面上的谣言肯定就是这些人有意散布的。她让崔铁飞去抓一个活口回来,最好是个头目。崔铁飞领命而去。
夜袭队完成任务之后,纷纷回到许大勇的宅子,崔铁飞没想到跟许大勇有关联,很伤脑筋,因为许大勇的家丁众多,一旦动起手来,铁卫队未必能占便宜。崔铁飞琢磨了一下,想出一个办法。
安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崔铁飞带着一队人来到许宅门口,家丁出来打探消息,崔铁飞吓唬他,说新四军发现一队日本探子在马厂捣乱,所以派了两个连的兵力,准备挨家挨户搜查奸细。夜袭队受惊,从后门逃跑连夜离开马厂,没走出多远就遭到了铁卫队的伏击,打死了几个,剩下三个直接跪地投降了,原来崔铁飞早算到他们会这么走。
崔铁飞带着三个俘虏回铁工会总部审问,崔铁飞稍微吓唬了一下,三个人就争先恐后地招了,说这都是山口的安排,还供出了马厂的接头人是马远图,这个马远图好像跟高九爷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