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敬刚想扛着鱼肠离开景寺,郭利仕派禁军来接应他们,伊斯承认和郭利仕相交已久,郭利仕多次带他进宫讲经,还答应会帮景寺排忧解难,伊斯情急之下放出信鸽向郭利仕求救,张小敬才放松了警惕,让禁军把鱼肠带回靖安司关押。
禁军首领核实了张小敬的身份,才通知他阙勒霍多案已经结案,檀棋不想节外生枝,赶忙站出来解释鱼肠是景寺遇刺的凶手,要送回靖安司进行审理,禁军首领立刻调来一辆马车,浩浩荡荡护送檀棋回靖安司。吉温打探到郭利仕派禁军到波斯寺助靖安司押解人犯,他连夜向林九郎汇报,林九郎万万没想到郭利仕竟然公开支持太子一党,他立刻修书一封,向圣上举报何执正筹建靖安司掩护狼卫行刺他的罪行。
郭利仕连夜带人来到林九郎的右相府,当面传达了圣上的口谕,邀请林九郎即刻进宫陪圣上吃饭,还透露出圣上脸色很难看,警告林九郎要谨言慎行,林九郎也不示弱,明确声明他向圣上递交了弹劾何执正的奏折,扬言要惩治李必,最终会累及太子,郭利仕面对他的威胁不动声色,林九郎自诩二十八岁还是街上的混混,现在能身居相位都是因为他会揣度人心,还口口声声称圣上已经看过他的奏折,之所以派郭利仕来传口谕,就是想看郭利仕选择太子还是他。
郭利仕担心林九郎狗急跳墙连累太子,悄悄派人去抓何执正的养子何孚,想把一切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此时,何孚来到龙波的藏身之地,那是林九郎名下的一座空宅,也是何孚以前的家,当年林九郎设计害死何孚全家,何孚苦装疯卖傻苦等了十年,就是想等这一天找林九郎报仇,他催龙波尽快装好伏火雷,在林九郎进宫的路上行刺他,可龙波想等鱼肠处理好景寺的麻烦回来以后再动身,何孚坚决不同意,他断定鱼肠非死即被抓,他还叫嚣着为了报仇不惜拉上任何人来陪葬,何孚知道林府距离勤政楼只有两坊之遥,路上观灯的人很多,一旦林九郎进入陈玄礼的龙虎军管辖地盘就晚了,龙波坚信鱼肠能顺利脱身,坚持要等她安全返回。
禁军护送檀棋回到靖安司,檀棋向李必汇报了右刹被杀的经过,李必下令把鱼肠押到退室候审,徐宾无意中看到围观的人群中有可疑的身影一闪而过,他觉得很不安,檀棋私下向李必汇报张小敬去平康坊刘记书肆查守捉郎的老巢,李必不放心张小敬独自闯贼巢,让檀棋去协助他,檀棋赶忙解释张小敬不会趁机逃走,她担心李必没有旅贲军的护佑不安全,可李必早已置个人安危于不顾。
龙波苦等鱼肠很久都不见人影,他心里忐忑不安,闻染看出他的担心,劝他以大局为重。禁军首领发现靖安司防卫不严,就提醒李必小心鱼肠逃走,李必想留下禁军保护靖安司,可禁军首领觉得这里已经有右骁卫驻守,如果禁军留下来会被人诟病,因此连累郭利仕,李必也只好作罢。
姚汝能认出鱼肠曾经在怀远坊出现过,徐宾仔细梳理了昌明坊爆炸案的前因后果,断定鱼肠是龙波的手下,李必决定从她口中问出龙波的下落,派徐宾尽快列出最近和守捉郎交易的对象名单,可守捉郎队伍庞大,行动又隐秘,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李必就派姚汝能亲自把靖安司的30多个主事全部召回帮他,姚汝能不想浪费时间,提议用望楼传信,李必担心被逃跑的陆三破译,就让他启用预先设置的暗语传信,徐宾担心有人来救鱼肠,想和李必一起审讯她,李必婉言谢绝。
鱼肠很快醒来,李必苦苦逼问龙波和剩余伏火雷的下落,鱼肠看出他刻意回避幕后主使何孚,就故意拖延时间和他百般周旋,李必也无可奈何。龙波查到鱼肠被押送靖安司,就让陆三连夜画出靖安司的布防图,闻染看他如此关心鱼肠,心里很不是滋味。姚汝能来到望楼向全城传信,安主事正陪夫人赏灯,夫人已经托在朝为官的舅公给他在洛阳安排了一个官职,他们想明天就离开长安城,安主事看到望楼的召回令,立刻和夫人告辞返回靖安司。
林九郎看到靖安司发出的紧急召回令,猜到靖安司抓到了重要人犯,就让吉温把右骁卫撤走,以免被扣上抢功的罪名。何孚也看到望楼传信召主事们回去查案,想在靖安司查出他的身份之前动手,可龙波坚决不同意,他发誓要竭尽全力救出鱼肠,不会让任何一个蚍蜉白白牺牲,何孚知道蚍蜉和守捉一样都坚守“恩必报,债必偿”的信条,可眼下时间紧急,而且鱼肠已经暴露身份,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不想错失这最后的报仇机会,扬言不给龙波一分钱的酬金,可龙波心意已决。
李必向鱼肠苦苦逼问龙波的下落,鱼肠看出李必已经知道何孚是幕后主使,碍于何执正的面子故意避重就轻,鱼肠大骂他们官官相护,骂李必是狗官,李必明确声明他在乎的是大唐数十万的子民,反过来苦劝鱼肠不要因为龙波给她的一点温暖就赴汤蹈火,李必不想看到她和龙波都白白送死,可鱼肠觉得自己死得其所。
李必帮鱼肠解开一道绳索,让她回答一个问题,鱼肠承认龙波是为一个人卖命,李必刚想追问那个人是谁,鱼肠突然跃身而起把他推到一边意欲逃走,多亏徐宾及时赶来把鱼肠制服。此时的长安城里歌舞升平,百姓们聚在一起观看许鹤子在灯车上的精彩表演,她曼妙的舞姿博得观众阵阵喝彩。檀棋很快追上张小敬,他们俩无心欣赏街上五彩斑斓的彩灯,两个人匆匆赶往平康坊的刘记书肆,张小敬担心此去凶险,劝檀棋回靖安司,可檀棋心甘情愿陪他。
伊斯随后也赶来,想助张小敬一臂之力,张小敬嫌他累赘,可伊斯想为死去的僧众报仇,也想让景寺因此名扬大唐,张小敬也只好答应带他一起去。安主事回到靖安司,看到崔器身穿右骁卫的军服在门口站岗,忍不住对他嘲讽了几句,就在这时,林九郎派甘守诚把右骁卫全部召回,崔器想替旅贲军的兄弟们守住靖安司,甘守诚威胁要治他违令脱逃的罪,还要开除他的军籍,可崔器还是一意孤行,他独自一个人守在靖安司的大门口,靖安司的主事们陆陆续续都赶回靖安司向李必复命。
一路上,檀棋都在哼唱李白诗作改编的曲子,就是想缓解张小敬的压力,檀棋对张小敬渐生情愫,迫不及待想知道他所有的事,张小敬就讲起了第八团那些生死兄弟死的故事,烽燧堡一战侥幸活下来九个人,其中六个不是被官府害死,就是死于非命,当年闻无忌本来可以撤回长安照顾女儿,可他坚守信念,坚决不退,结果却被人害死在长安城,只有张小敬和萧规还活着,张小敬清楚地记得萧规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即使面对敌兵压境的危险依旧谈笑风生,战后萧规去西域做生意至今杳无音信,檀棋追问萧规的下落,张小敬面有难色,他赶忙岔开话题继续赶路。
程参迷迷糊糊醒来,通过墙上的小洞发现龙波和一群蚍蜉军在换旅贲军的军服,他赶忙把元载叫醒,元载猜到他们要假扮旅贲军夜闯靖安司,他吓得六神无主,让程参找东西把洞口堵住,他蹑手蹑脚把牢门关上。崔器意识到靖安司有危险,就来库房找旅贲军的军服,看到姚汝能也在,就翻出一套军服给他,姚汝能谴责他是临阵脱逃的叛徒,崔器百口莫辩,他拜托姚汝能向李必求情,还让他把自己的担心转告李必,崔器想守在靖安司,跪求姚汝能给他一套盔甲,可姚汝能对他置之不理,崔器承诺事成之后把功劳都算在姚汝能身上,如果失败他甘愿承担一切罪责,姚汝能才勉强答应,立刻带他去见李必。
龙波和蚍蜉们扮成旅贲军夜袭靖安司,不费吹灰之力就歼灭守卫监狱的旅贲军,龙波很快找到鱼肠。姚汝能和崔器路过牢房,看到旅贲军守卫全部被杀,姚汝能想去京兆府搬救兵,可他没有调兵的公文,崔器和其中一个旅贲军兄弟交换了头盔,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要以兄弟的身份戴罪立功。
安主事和靖安司其他官员一起把酒言欢,他们侃侃而谈圣上和严太真的风流韵事,圣上为了取悦严太真不但荒废朝政去郦宫休养,还斥巨资修建了华清池,李必躲在一边听他们高谈阔论, 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在这时,龙波带蚍蜉闯进大殿,对他们大肆杀戮,官员们吓得鬼哭狼嚎,四处奔逃,龙波对他们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很不屑,口口声声逼他们交出李必,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必不想连累大家主动站出来和龙波对峙,让他放其他官员离开靖安司,没想到龙波突然改变主意,下令让他们一个个报上名来,然后再全部杀死,要为鱼肠出气,李必眼睁睁看着安主事和王主事相继被杀,他再也忍无可忍,对龙波口诛笔伐一通,苦苦逼问龙波的身份,他自称是结队的蚍蜉,所到之处皆成齑粉,龙波下令把其他官员也全都杀死,李必气得咬牙切齿,冲上去想护住大家,可他人单力薄,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员们被杀而无能为力。
崔器突然站出来,单枪匹马和蚍蜉们展开激战,姚汝能躲在屏风后面看到崔器被围攻,崔器奋勇杀敌,终因寡不敌众受伤败下阵来,龙波承认自己也曾经当过兵,答应给崔器三遍鼓的时间,只要他能撑下来,就放靖安司的官员们离开,龙波亲自擂鼓助威,崔器忍着伤痛和蚍蜉们战在一处,他被团团围住,却毫无惧色,和蚍蜉们奋力厮杀,姚汝能被他的英雄行为深深感动,立刻拎起盾牌出来帮忙,旅贲军随后赶来增援,官员们立刻掩护李必躲到一边,崔器越战越勇,虽然遍体鳞伤依旧奋勇抵抗,崔器渐渐体力不支,可还是挣扎着和蚍蜉们决一死战,中引失血过多重重摔在地上,龙波虽然久经沙场,可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他大声喊“长安崔器”,并击鼓为他送行。
龙波率蚍蜉们离开靖安司,姚汝能赶忙过来救起崔器,崔器拼劲最后一口气在自己的名牌后面的籍贯上写下长安,当场气绝身亡,崔器和崔六郎两兄弟梦寐以求做长安人,都为了这个小小的愿望搭上了性命,姚汝能唏嘘不已。靖安司大殿里血流成河,一片狼藉,可庞灵还是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报时。
天保三载元月十四日,亥初
李必看到龙波和鱼肠等人从靖安司的密道离开,他急忙跟过去。张小敬,檀棋和伊斯辗转来到平康坊的刘记书肆,张小敬看四下无人轻轻敲门,并把杀手交给他的十字莲花吊坠从门缝里递进去,没想到来开门的竟然是张小敬在第八团的生死兄弟丁老三,丁老三承认自己就是火师,并简单讲述了自己沦落为收金杀人的守捉郎的经历,还热情地拿出酒和肉,张小敬有重任在肩,他无心吃肉喝酒,丁老三早就猜出他是为波斯寺右刹被杀的事而来,张小敬苦苦追问幕后雇主,丁老三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他随时带在身上的第八团的团旗交给张小敬。
龙波率蚍蜉们护送受伤的鱼肠离开,临走前还放火烧了靖安司,靖安司里顿时乱作一团,幸存的官员们从火海中救出死难者的遗体,剩余的旅贲军赶忙拎水救火,可他们人单力薄,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姚汝能顶着浓烟四处寻找李必无果,他颓然坐在地上,双眼失神地望着被烧成残垣断壁的靖安司,以及遍地的伤兵和死尸,姚汝能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与无助。
李必跟踪龙波一行人来到熙熙攘攘的街市,很快被蚍蜉们发现,把他逮个正着,龙波从路边摊位上拿过一个木刻的面具给李必戴上。张小敬向丁老三苦苦逼问幕后雇主,可他死守守捉郎的“恩必报,债必偿”的信条不肯说出来,张小敬反复声明这关乎到长安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这一下戳痛了丁老三的伤心事,当年他千辛万苦回到老家,发现母亲和妻儿被活活饿死,尸体都烂在炕上了,丁老三此时想起来还伤心地泣不成声,他不但不招认,反而苦劝张小敬跟他一起干。
郭利仕带人来到右相府,向林九郎传达了圣上的口谕,让林九郎全面接管靖安司,缉拿凶犯,郭利仕向他简单汇报了靖安司的现状,靖安司遭劫,李必至今下落不明,圣上怪罪太子办事不利,太子借口旅贲军和右骁卫都被调回,导致靖安司防卫不严,他推荐林九郎缉拿凶犯,圣上当场恩准,林九郎心里不痛快,太子故意把这块烫手的山芋交给他,摆明了就是想为难他,林九郎只能硬着头皮接旨,立刻派吉温带人接管靖安司。
靖安司里的哀嚎声阵阵传来,被关在牢房里的元载却异常兴奋,他趁机向王蕴秀表明心意,还让程参赋诗一首做纪念,程参根本没有心情再作诗,元载断定林九郎很快会派人来收拾靖安司这个烂摊子,保证今天就能让王蕴秀出去,还承诺要保她一世平安,王蕴秀深知元载是一个油腔滑调的市侩小人,可还是对他的甜言蜜语没有任何抵抗力。
龙波押李必回到老巢,李必一眼就认出这是何孚亲生父亲生前留下的大宅子。果然不出元载所料,吉温很快派人把元载和王蕴秀接出去,元载知道吉温立功心切,就出主意让王蕴秀出面指证张小敬,吉温当场交给王蕴秀一张白纸,让她在上面签字画押即可,王蕴秀也没有多问,就一一照办。
吉温正式走马上任做靖安司司丞,他立刻召集幸存的官员和主事,口口声声称要攘外必先安内,当众宣布张小敬就是那个内J,还拿出王蕴秀的证词,姚汝能不服气,可他人微言轻,又敢怒不敢言。
丁老三苦劝张小敬不要再追查下去,因为真相是肮脏丑陋的,他想为张小敬心里留下一块干净的地方,丁老三答应明天送他和檀棋去边塞过自由自在的小日子,张小敬不想和他继续纠缠,就把檀棋和伊斯支走,他要单独和丁老三谈判,檀棋担心张小敬,苦苦逼问丁老三和张小敬怎么认识的,丁老三没有回答,伊斯一语道破檀棋对张小敬有爱慕之情,檀棋避而不答。
靖安司的官员们对吉温如此草率结案很不满,纷纷站出来和吉温对峙,姚汝能鼓起勇气和吉温理论,元载小声威胁恐吓他,姚汝能只好认输,官员们大骂他是无能的怂包,吉温很不耐烦,立刻下令让望楼传信,重金悬赏全城搜捕张小敬。
张小敬向丁老三逼问幕后雇主,并向他讲明利害关系,丁老三一气之下把书肆的守捉郎杀死,并以第八团兄弟们的名义起誓,要跟着张小敬出生入死,他话音刚落,就被幸存的守捉郎一刀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