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收到顾思林的奏折,顾思林愿自请出关迎敌。皇上不由分说,把奏折拿给萧定权看,萧定权知道舅舅曾对自己不仁,但如今春寒料峭,他还是担心舅舅的腿疾复发。皇上冷笑着瞧了一眼萧定权,顾思林腿伤是小事,倒是这场战役规模浩大,所需的费用足以把朝廷十几年的基础耗尽,萧定楷在今日早朝已经奏请献出俸禄为国分忧,而萧定权身为太子,一天到晚究竟都在忙些什么呢?萧定权无话可说,只能恳求父皇解除自己的禁足,让自己去各部走走,才能真正知晓朝廷难处,为国分忧。
许昌平得知萧定权又遭到了皇上的训斥,鼓励他心怀鸿鹄之志,也必当负卧薪尝胆的隐忍。可是,萧定权却不想再忍了,一直以来,自己的母姓身世都被父皇所忌惮,是父皇的心头刺,也许,想要彻底根除,就要连根拔出。许昌平不知该如何回答,拔除皇上心中的刺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便会令萧定权一剑封喉。萧定权苦笑着,不禁想起了远在边关的顾逢恩,想当初,这小子也是总显摆自己剑术高超,一剑封喉,不知边关的风沙,有没有让顾逢恩多了几分憔悴呢?
此时,长州城外,顾思林正在叮嘱顾逢恩,在自己出关迎敌的日子里,一定不能和李明安起冲突,万事要忍,以免破坏大局。顾思林还称,萧定楷为筹措军粮献计,得到了朝野盛赞,风头直逼太子,想必皇上有意培植萧定楷来掣萧定权之肘。顾逢恩一听便很着急,想将此事告知萧定权,可顾思林却认为还不到时候。
萧定梁上次不小心打碎了陆文昔的玉瓶,便很有礼貌地又送来一份,陆文昔对年幼的萧定梁很有好感,认为他十分可爱,便对他很是和蔼。萧定权得知萧定梁私自去见陆文昔,气恼地罚他跪下认错,萧定梁人小鬼大,几句话哄得萧定权眉开眼笑,便不再追究。另一边,李明安部下和顾逢恩的部下因为分粮一事发生分歧,顾逢恩记得父亲的嘱咐,将自己部下斩首,还带着首级向李明安赔罪。
萧定权收到了顾逢恩的信,他喜出望外,赶紧拆开,没想到顾逢恩在信中警告他,要小心萧定楷安插在东宫内的细作。萧定权眉头一皱,联想起是萧定楷引荐陆文昔进入东宫,近日萧定梁误闯陆文昔住所,也是萧定楷在身边陪伴,不由得起了疑心,马上去见陆文昔,并在她房内找到那张看了千百遍,已经破败不堪的药方。这时,陆文昔才从外面收集花瓣回来,她已有三年未见萧定权,此时一见,便有无数相思涌上心头。萧定权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起,激烈热吻。
萧定权得知父皇一早便被长州军报气得抱恙,不禁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自从顾思林外出征战后,长州城内就一直不太平,而顾逢恩和李明安谁也没有及时上报,所以,皇上才会大怒。许昌平对此事感到担忧,怕皇上将怒气迁到萧定权身上,可萧定权在这时却还担心着顾逢恩,生怕最后是自己连累这个好兄弟。萧定权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等到时机一到,必定逆风翻盘。
萧定权再次去见父皇,皇上提出让顾逢恩领兵增援,萧定权脸上云淡风轻,称顾逢恩的经验远不及李明安,如果带兵怕是会误了大事。其实,萧定权心中清楚,顾思林在临行前一定对顾逢恩有过叮嘱,不让他和李明安对着干,所以,即便是皇上下旨,顾逢恩也可能会违抗不遵,那么,与其让顾逢恩背上这罪名,不如自己先开口帮他拒了这道圣旨。
皇上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称还打算让萧定权修书一封,随着自己的圣旨一并送到长州,不怕顾逢恩会不听命令。萧定权继续说道,自己身为太子,如果给顾逢恩写信,便是有私通边关将领之嫌疑,这可都是废储的大罪,万万不敢。皇上耐着性子力劝萧定权,可萧定权却不为所动。
新的太子妃来找陆文昔,可怜巴巴地称萧定权虽然封了好几位良娣,但这些美人一直被冷落,在后宫不得待见,看来,在众位妹妹中,还是陆文昔最能体察萧定权心思的。这晚,萧定权的手下在东宫内抓到一名携带书信的宫人,萧定权看了信件,正是出自陆文昔之笔,急切地问候弟弟陆文晋是否安好。萧定权看了信,便更能确认陆文昔的身份,他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匆匆忙忙地闯到陆文昔的住处,回忆起她所吃过的那么多苦,回忆起自己冤枉她的种种过往,不由得红了眼睛,潸然泪下。
陆文昔忽闪着大眼睛望向萧定权,母亲曾经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人前落泪,否则只会失去尊严。这时,陆文昔忽然看到萧定权刚刚给自己头上插的一只簪子,那是被萧定楷的信使强行要去当信物的簪子。陆文昔心中的光灭了,她知道,萧定权认准了自己的身份,也必然知道自己就是萧定楷安插在东宫的细作。为了表明自己的真心,陆文昔决绝地拔下簪子,插进脖颈,萧定权大惊失色,赶紧去救,万幸陆文昔伤口不深,并没有生命危险。
萧定权知道,一日找不到陆文普,陆文昔就无法安心,他便派人去打探萧定楷到底把陆文普藏在了哪里。等到陆文昔苏醒后,萧定权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把一个完完整整的陆文普还给陆文昔。陆文昔依偎在萧定权怀里,她终于不再掩饰感情,将这么久以来的辛酸与苦楚一并道出,萧定权又心疼又怜爱,他只能承诺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永远和陆文昔在一起。
萧定权为了让陆文昔早日见到弟弟,便以陆文昔的名义暗中和萧定楷的人碰头,同时,他又派人盯着许昌平在京中的住所,怕会有异动。这时,许昌平还在太子林,望着前朝太子种下的树发呆,王翁提着灯走过来,他感到有些讶异,觉得许昌平和前朝太子的神态真是太像了。王翁想知道许昌平为何总是喜欢打听前朝旧事,许昌平笑道,家母也是在先皇后身边服侍过的,自己听母亲提过几句,自然就充满好奇。
萧定楷的母亲即将过生日,萧定楷欢天喜地去给母亲贺寿,张贵妃如今已是皇后了,她看着眼前的小儿子,难免想起来之藩的大儿子,不由得悲从中来,分外忧伤,还讲起了当年产下萧定楷差点血崩而死的事情,萧定楷急忙跪下,希望母亲的心情得以宽慰。这晚,皇宫里张灯结彩,皇后与皇上端坐宝座,皇后回忆起自己当年风华正茂时,皇上也是这般为自己庆祝生辰,那排场就算到了夜里也如同白昼,可是后来,因为太过铺张,还被御史台参了一本,说奢靡之风不可长,细细数来,已经是好多年光景了。
这时,皇后又想起了远在他乡的萧定棠,继而想到萧定楷也即将成亲,到时候,小儿子也会之藩远去。皇后眼中含着泪光,愈发哀怨,皇上为了安慰她,举杯共饮。这时,萧定楷正和萧定梁说着悄悄话,萧定梁虽然是个年幼的孩子,心思却也成熟得很,还宽慰即将之藩的萧定楷不要难过,等自己长大了,也是要离开京城的,不过,那得等自己有了王妃以后。萧定楷笑意盈盈,好奇地询问萧定梁想娶个什么样的王妃,萧定梁的目光停在了萧定权身边的陆文昔身上,萧定楷眼中的笑意更加意味深长,看来陆文昔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女子,所有人都会为她倾心。
萧定楷拉着萧定梁去给萧定权问安,萧定权为他们一一介绍自己的良娣,萧定梁只想同陆文昔说话,陆文昔便站起身来,几人其乐融融的模样,落在外人眼里,倒真是兄友弟恭,一派和睦,却不知其中暗藏旋涡,危机重重。皇后坐在高座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感叹道,自己真希望回到还未进宫的时候,没入帝王家,便永远会家人团聚,免去今日诸多烦恼。
一场盛宴下来,皇后脸色始终黯淡,虽然面上挂着浅浅笑意,但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愁意,皇上念在今日是皇后生辰,也没有过多计较。晚上,萧定权在陆文昔这里过夜,他不知萧定楷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如果可以,他真想用笼子把陆文昔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这夜果然不得安宁,萧定权休息下才没多久,王翁便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皇后竟然崩逝了。
皇后崩逝,如此一来,萧定楷便要守孝三年,不会之藩,而萧定棠也可以回京奔丧,看来,萧定权要面对的局面更加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