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户父亲去世时未能赶回来,这次借父亲去世三周年要好好搞个排场。墩墩看对眼的花袖套姑娘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身为钢管舞演员的手枪打着电话从中巴车上下来,高挑的气质一下就被墩墩看进了眼里。手枪穿着短裙在台上表演钢管舞热场,顺子赶紧让素芬和韩梅离开,眼看着杨波又要像鬼魂一样跟着素芬飘走,顺子一把拉过他按下来看表演。
表演完,手枪回到后台换衣服,一群不着调的男人竟然扒着门帘想要偷看。墩墩走过来几个武术招式把他们赶走,却不想被人暗算推进了屋里。手枪以为墩墩也不是个正经人,告诉他这钢管舞也是艺术表演,想看就得在台下好好坐着,这么激动难不成是想娶自己。墩墩皱着眉头转身走开,临出门竟回头说了句,你要嫁我就娶。
手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出来,或许是因为这难得的真诚。墩墩人虽然老实,但也挺有点浪漫,他跑去小超市买了巧克力送给手枪,还跑回张家祠堂去取礼物要送给手枪。不明所以的手枪跟着进了祠堂,看着因为找不到礼物而懊恼地墩墩,手枪竟然上去亲了他,两个人就这么扑倒在祠堂前。偏巧被村里的人看见,这下可是犯下大忌。
在这张家村里,女人可是不能进祠堂的,那是对祖宗的大不敬。一村百十来号张姓人都来到祠堂,要讨个说法。铁扣见风使舵称墩墩不是秦腔团的人自己管不着,讲义气的顺子也只能自己揽下这破事。墩墩拉着手枪一走了之,打不通他的电话顺子只能再来找张大户。这原本自家办事儿,就不想把这种事情闹大,推来推去,就商量出个跪夜的处罚。顺子是牵头人,墩墩找不回来只能由他跪在张飞雕像前代罪。
出了这样的事情,韩梅见不得父亲被人羞辱自己也帮不上忙,也只好又返回家中,她买了早餐带给菊花,妹妹小心翼翼的样子也被菊花看在心里。看着拖着行李要返校的妹妹,菊花拿出一双漂亮的皮手套给韩梅装上,还叫来谭总开车把她送去车站。这谭总十分有眼力,他开着车直接把韩梅送到了满存身边,想要通过好好表现让韩梅也给自己美言几句。
手枪拉着墩墩跑回了自己屋里,墩墩心想这下可把兄弟们得罪大了。眼瞅着娶媳妇的梦想就要实现,他却扭捏起来,先是说自己来自农村,可手枪也是农村出身。后又说自己没有钱,手枪表示自己有钱不要聘礼,只要他对自己好。这么一个漂亮还不要礼金的媳妇儿,还去哪儿能找到呢,墩墩这还真是行了大运。
张大户虽然让人把顺子一伙人看管起来,可也没说不给饭。偏偏这穷山僻壤的村民也是思想封建,非要饿着顺子一伙人才解气。素芬就陪着顺子在祠堂门口坐了一夜,这十几口人连口水都喝不上,素芬一咬牙直接跑到张大户面前控诉。张大户毕竟是外面见过世面的,还知道要守法不想闹出大事儿。村民端着宴席给大雀儿等人送进屋里,可对于跪着的顺子仍旧是不依不饶。几个血性汉子实在受不住这气,冲出去就和村民嚷着推搡起来,顺子着急劝架却因为腿麻而跌倒在地。
这一村都是张家人他们这十几号人哪里惹得起,顺子让大伙都忍一忍平了这事儿就算了。杨波绑着个胳膊来找张大户,他放话自己和他们每个人拼酒,喝倒一个算一个,只要能放了顺子,可不会喝酒的他一壶酒下肚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感动于杨波的义气,张大户来到祠堂也佩服起顺子的管理手段。他让顺子由跪改坐,这样既平了民愤也做了人情。杨波东倒西歪地来找素芬,他做这一切当然还是为了她。可想着在里面受罚的顺子,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趁人之危,便是瘫软在地上也要爬回去。
顺子实在坐着无聊,一番说道,这一夜顺子一伙装台人认真的坐在张飞祠堂里看起张翼德的故事。两天一夜,顺子他们总算出了祠堂,但刚出门顺子的痔疮病就犯的跟严重了。得知父亲生病,菊花不顾挺着的肚子让谭总把自己送来这张家村偏僻的一个小医院。看着趴在床上痛苦的父亲,她是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可回头看着素芬,她的火气又涌了上来,父亲和她在一起就没好事儿,她就是这么照顾人的嘛。
素芬洗好衣服,也不愿和她多说,将菊花叫出来只是为了让她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自己一直被当做个外人,又有什么身份去签字。菊花拿出手里存的钱,还将韩梅留下的钱也给了顺子,让顺子在医院把痔疮手术做了。顺子感慨闺女自己还怀着孕呢,还知道心疼自己这个父亲。顺子内急提着输液瓶要去厕所,菊花上前可顺子哪里会要她帮忙。看着素芬扶着父亲进了厕所,菊花只能站在门前等着。买了果篮回来的谭总和菊花一直解释,还进了厕所去帮顺子,结果当然是被赶了出来。菊花坐在椅子上,她感激有谭总这个好人在,也终于明白父亲年事已高而自己终究不能处处陪着他照顾他。
素芬担心菊花的身体,提着果篮让谭总拿给菊花补身子,菊花终于对素芬说出对不起。素芬却告诉她,自己就待到顺子康复,只要他出了院自己马上离开刁家。菊花自小就缺失了家庭的爱,纵使她心中有满满的爱意也无法开口。对父亲如此,对素芬也是如此。
菊花坐在后座一路抹着眼泪,谭总用玩笑般的口吻告诉她,自己虽然刚过四十却总觉得人生无常。他光棍儿一个,无妻无子的,不知道那一天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还得靠着味道告诉邻居自己的死讯。菊花心里也知道他这是一语双关,她心疼地用手抚上谭总被生活摧残的秃头,默默地流着眼泪。
墩墩带着手枪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却和做贼一样不敢进去,只好指挥手枪上去找把值钱的东西拿下来两人好离开。铁扣想起那还没拆完的台子,便打着主意趁这机会逼迫顺子他们免费干完活,自己还能顺点工钱。大雀儿等人被迫干起了铁扣安排的搬砖活儿,接到顺子的来电,大伙儿却都选择没有将此事告诉他,还纷纷凑钱想在网上给顺子买些补品送去。
铁扣骑着三轮载着村里管宴席的老张,临到村口好面子的他跳下车来非要换老张来骑。看着后座里放着刚刚谭总过来顺便推销的酒,铁扣怂恿让老张送上自己一箱。
张大户十全宴的正日子还没到呢,铁扣就开始寻么着要把装台和打砖的钱揣到自己口袋里,这下他可就能买下辆新车了。趴在病床上的顺子还是不愿动手术,在素芬严厉地眼神下顺子最终坦言自己实际是不希望素芬离开。他搂着妻子的腰,像个孩子一样粘人,素芬俯身趴在他耳边告诉他自己不会走。夫妻二人正你侬我侬,一帮兄弟们带着礼品和酒席的饭菜来看顺子,被问起近况他们却都选择报喜不报忧,对于铁扣的小人行径只字未提。
骑着电瓶车而来的手术医生正是城中村的许大夫,附近一带村子的私人医院都是他来做这痔疮手术。顺子生怕这个庸医给自己闹下个病根,再加上邻床同是痔疮手术的病人一声惨叫,吓得顺子一骨碌从床上站起来,让素芬骑着三轮载着他就逃回了张家屯。
经此一吓,顺子竟然觉得自己的病好了很多,他一瘸一拐地来寻铁扣这才发现了正在打砖的兄弟。顺子怒气一下子上来,这墩墩的事情自己应景跪了,还因此犯了病,不该再拿弟兄们出气。大雀儿等人的耐心也到了顶,这打转的工钱必须给。铁扣一看惹了众怒,赶紧打圆场将事情推到老张头上,还佯装去找张大户商量工钱借机逃走。
这张大户不愧是大户人,这打了不罚,罚了不打的道理人家可懂得,痛痛快快地就把钱给了老张和铁扣,这叫以理服人。村里二骡子要娶亲想大办,这戏台暂时也就不用拆了,戏照常唱,费用还是他张大户出,就当是出份子钱。铁扣和老张两个人出门就分了钱款,这两份工钱还填不饱铁扣的胃口,竟还打起了和二骡子再要一份装台钱的心思。
装台的钱被铁扣私自克扣,只挣下几个打砖的辛苦钱。顺子当然不乐意,但铁扣一口咬定是张大户扣下的,他料定顺子他们理亏不敢再去和张家人理论。拿了钱顺子抽出几张给了二代,他最近一直和父亲闹别扭手头也紧张,算是帮他度过个难关。二代感动地笑着,自己平日的好心总还是换来了人情。二代的父亲赶来面馆。他解释着那天菊花当着公司人的面就把怀孕单给了自己,他为了面子也只能把她赶走。再者,他好不容易挣下的这家业,总是担心儿子被人骗。二代腿一翘,人与人之间的真心父亲是不信的,说到底还是为个钱字。
日子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过去,顺子们还是一天天地睁着辛苦钱。而墩墩这边也不好过,他带着手枪回家看父亲,却被连人带礼品丢出门去,村里的弟兄都来见着墩墩带回来的漂亮媳妇,墩墩生怕他们占了便宜似的,二话不说双方就拉开阵势。这一村的人都尚武,还都一个师傅教的,谁也套路不来谁。不被墩墩父亲认可,手枪索性将带来的礼物分给了这些兄弟,只要这村里有人认可自己,他俩的日子就照样过。
被赶出家门的墩墩啃着干粮蹲在河边,只是一个劲儿的苦恼。手枪和墩墩都是穷村里出来的,进不成墩墩的家手枪便打断带着墩墩回自己家。事已至此墩墩也不能舍下她不管,他又问了手枪是否真的愿意跟着自己一辈子。手枪讪笑道便宜占一辈子还不够,他还想占几辈子。
铁扣用中饱私囊的钱买了新车,顺子蹲在台阶上提起了张家堡装台的工钱,铁扣手一扬毫不客气的拒绝,活脱脱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临近年底,秦腔团也要准备起新年演出,看着台下走向素芬要帮忙固定条幅文字的杨波,大雀儿提醒顺子该想办法把他给辞掉了,大雀儿早就看出杨波对素芬有邪念,这天天惦记着别人媳妇实在不是个好货色。可杨波毕竟救过自己,顺子想起头两任妻子的遭遇,感叹人和人本是怎样还是怎样,该走的总也留不住。年轻气盛的大雀儿哪里能懂得年过半百的道理,只觉得人生中的事情就和吃饭一样,谁先咽进肚子里那才是谁的。
两个警察来到团里找铁扣询问事情,猴子一路跟着警察把张家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这前脚拖欠了农民工工资后脚就买了新车,说是靠自己和丹姐唱戏攒下钱谁能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