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走到一处幽静的竹林处,此处薄雾弥漫,异常清幽。蒙枫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陈老板来了,蒙枫拿出代表宇文玥身份的谍纸天眼令牌,并把宇文玥的手令拿给他看,而后他们约定明天一早在红川城门口见。
次日一早,蒙枫换了一身农家妇人的打扮,带着几个同样乔装打扮的往生营兄弟等候在城门口。蒙枫心急,陈老板还没到就试图进城,守城的士兵一看他们没有批文,立刻警惕起来,怀疑这伙人是J细。蒙枫攥紧了拳头,声称批文不在她身上。这时,陈老板急匆匆地从城内赶来,拿出昨日阿精给的批文给那士兵看。有了批文,蒙枫一行人顺利进了城。
他们刚进城,就遇到楚乔和贺萧,楚乔见他们运了几车东西,询问车上是什么。蒙枫早就防备着这种情况,拿出车上的稻谷给他们看。楚乔见没什么异常,就放他们过去了。蒙枫在陈老板处拿到了燕洵大营的地图,打算夜袭燕洵大营,目标是他的粮仓。陈老板以为不妥,这个计划太过鲁莽,还需从长计议,就在此时,陈老板收到一封密函,得知晚上会有南方的老板过来送粮,粮食连夜送进仓库,到时进进出出都是人,根本不便行事。
蒙枫带人前去勘察情况,正好看到詹子瑜的马车过来,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零星的听到一些詹子瑜与阿精的对话。詹子瑜此番亲自送粮,阿精感谢他千里送粮的恩义,为他准备了驿站休息。蒙枫回去后,陈老板告诉她詹子瑜是南方漕帮的大老板,有他帮助燕洵,如虎添翼啊,陈老板打算杀了詹子瑜,不留后患。但蒙枫强烈反对,她直觉詹子瑜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晚上,程鸢在驿站宴请詹子瑜,声称燕洵去蓝城巡视,不能立即见他。詹子瑜也不在意,他貌似无意的提起燕洵回援红川的事,程鸢叹口气,没好气地告诉他这都是因为一名女子。詹子瑜了然,看来楚乔真的在这里,他目的达到,不愿多留,次日一早就离开了。
蒙枫写了纸条让陈老板即刻派人交给宇文玥,他们行事谨慎,纸条倒了几次手才最终传到一名乞丐手中,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楚乔盯上了。乞丐刚刚拿到纸条就被楚乔抓到了,她顺藤摸瓜的抓到了宇文玥在红川城的谍者负责人陈老板和其他一众谍者,不管贺萧如何鞭打拷问,陈老板就是闭口不答。但楚乔截获了他们的纸条,早已知道他们会在今晚行动,她模仿蒙枫的字迹写了纸条传给宇文玥,写明今晚行动,亥时即归,让公子勿念。但就是这一个纸条宇文玥让发觉了事情有诈,让月七立刻通知蒙枫撤退。
蒙枫带人已经到了粮仓外,突然看到空中响起撤退的信号,蒙枫下令立即撤退。但为时已晚,楚乔已经在城门处恭候多时,见他们过来,贺萧带人放箭,蒙枫突然反击,出其不意地向贺萧放出几箭,趁机与同伴一起飞跃出城门。
蒙枫虽然被箭射中,但并无大碍。这次多亏了宇文玥识破楚乔的计划,否则蒙枫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呢,月七好奇宇文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宇文玥想起之前他教楚乔的写字的情形,楚乔写字有个特有的小习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早已被宇文玥注意到,就是这个小习惯宇文玥才发觉那个纸条是她写的。
红川城牢中,陈老板一行人被人悄无声息的放走了,囚困他们的铁链镣铐一点损坏都没有,显然是用钥匙打开的。程鸢威逼牢中守卫,让他们统一口供,说是一个蒙面女子将人放走的。陈老板几人出来后,立即被宇文玥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据陈老板所说,放走他们的是一个黑衣蒙面男子。
燕洵府邸的大厅中,燕洵坐在高位听仲羽报告,魏帝病重,大魏的一切事宜都掌握在七皇子元彻的手中。不管是谁把持朝政,燕洵都不会放弃攻打大魏的计划,从这段日子的紧急筹粮就能看出他的决心。仲羽认为元彻行事稳重,一向以大局为重,他是不是燕北的威胁还暂不可知,言下之意就是在询问燕洵是不是可以延缓出兵。程鸢一心想挑起战争,好报仇雪恨,此时听仲羽如此说,心中自然不悦,阴阳怪气地问仲羽怎么这么了解元彻呢,莫非是私交甚笃。
程鸢这脏水泼的毫无由头,仲羽轻松驳了回去。程鸢又向燕洵提起陈老板等人被救走的事,锁链镣铐皆无损坏,一看就是内部人所为,程鸢声称狱卒上报是一个女子所为,把矛头直指楚乔。仲羽不相信楚乔会做出这样的事,出言为她辩驳。燕洵让他们都不要再管此事,他亲自处理。
河边栈桥上,楚乔安静的坐在这里发呆。燕洵过来,直接了当地问是不是她做的,不管楚乔说什么他都会相信。楚乔冷笑,告诉他不是自己,但在心中不免对燕洵失望,如果真的信她,又何必多此一问呢。燕洵执意要发动战争,楚乔多次相劝,燕北的百姓已经再也经历不起战争的摧残了。
长安宫中,赵婕妤莫名其妙的就死了,留下一个年龄尚小的皇子元飏。在宫中没了母妃的皇子皇女,日子格外难熬,元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元淳一脸无害的陪元飏玩耍,欢声笑语不断。突然接到王大监的传令,说是皇上让元飏去兰淑仪宫中用餐。元淳借由为元飏洗手的间隙,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她心爱的小兔子就是乱吃东西被毒死的。
元飏似懂非懂的听着皇姐的话,乖巧的点头。兰淑仪宫中,她问起皇帝让她亲自下厨招待元飏的原因。皇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兰淑仪无子,元飏生母又刚死,他想让兰淑仪做元飏的养母。谁料,元飏过来了,根本不吃兰淑仪做的东西,哭着躲进皇帝的怀中,说自己不想做小兔子。皇帝安抚好元飏的情绪,温柔地问他想让谁照顾。元飏这些日子一直和元淳玩得极好,当然是想让她照顾的。
宇文玥在美林关收到元彻的来信,信中提到皇帝的身体日渐虚弱,时日无多,但又贪恋权位,时刻提防他这个手握兵权的儿子,皇帝最近对小皇子元飏多加重视,大有把皇位传给他的架势,元淳也觉察到皇帝的这个动机,紧抓着元飏不放,用心何其明显。宇文玥了解的元彻的处境,提笔回信,让他不妨主动请缨来燕洵作战,私下里派兵驻守在长安城外。这样明面上可以让元淳放松警惕,但她若有什么异动,元彻也能及时制衡她。
元淳远远的在城楼上看着元彻带兵离去,元彻一走,长安就是她的天下了。夜里,皇帝猛然从梦中惊醒,咳嗽不止,大喊着让王大监和兰淑仪给他送药。寂静的寝宫中,只有皇帝的声声低咳,显得异常清晰。药来了,却是元淳亲自送来的。事到如今,她想知道当初父皇是不是拿她的婚事诱杀燕洵。皇帝大方承认,告诉她这也是无奈之举。元淳闻言冷笑,可笑她当初一心以为父皇真心把她嫁给燕洵哥哥,那段日子几乎是她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她那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心中的恨意就有多浓烈。这一切都要拜她的父皇所赐。
元淳痛斥皇帝的所作所为,他因为心中猜忌、嫉妒就杀了定北侯,暂时赦免燕洵也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仁义道德;他冷血无情,眼睁睁地看着陪伴他多年的魏贵妃喝下毒酒而不阻止;元嵩哥哥心地善良,却被他派去戍边;元彻哥哥胸怀大志,却被他猜忌,怕威胁到他的皇位,一直不被重用;现在他竟然还想把皇位传给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简直是可笑至极。
皇帝本就病重,此时听着元淳的深深控诉,气上心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元淳拿出一瓶毒药,在皇帝的注视下倒进了汤药中。皇帝看出她的意图,心慌恐惧地求饶,试图用皇位换自己一条命。元淳端着药碗一步步接近皇帝,她要皇位有什么用,况且元飏登基后,她在幕后协助效果也是一样的。
就在元淳逼皇帝喝下毒药的最后时刻,元彻突然出现阻止了这一切。元彻虽然心中对皇帝多有不满,但君臣、父子的桎梏让他不得不保下皇帝。元淳见计划不成,失声痛哭。随后她被皇帝幽禁在寺庙中,等候发落。皇帝将朝中事务交给元彻处理,自己则终日待在寝宫中,不发一言,看来元淳的举动令他震动颇深。元彻写信将这一切告知宇文玥,感谢他献上的良策。
美林关,元嵩信步走至一处农舍,看到这家的兄妹俩欢乐的玩着捉迷藏,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他告诉蒙枫自己小时候和淳儿也经常这样玩,可惜,那些快乐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蒙枫看出他是想家了,用手边的稻草扎起了稻草人。元嵩看她心灵手巧,想着她们村中的人一定很喜欢她。蒙枫却告诉他村中人都死了,她当时在田间扎稻草人才躲过了一劫,等她回到家中,父母哥哥已经惨死。
元嵩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蒙枫的故事如此悲惨。而蒙枫说这些,就是想让元嵩跟她一样坚持下去,只有放下过去,才能迎接未来。说话间,稻草人扎好了,元嵩为它插上两颗红枣作眼睛,从此以后,他就是这美林关的稻草人,一心守护美林关。
宇文玥一直派蒙枫等人暗中观察秀丽军,蒙枫虽然看不出公子意欲何为,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带人在暗处观察。程鸢带着大批士兵到了秀丽军驻地,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果然,他带来燕洵手令,要派秀丽军去守卫秀丽山。消息来的突然,贺萧问楚乔知不知道此事。程鸢脸上冷笑连连,让贺萧看清楚,这是燕洵的手令,楚乔不过是殿下手下的人,她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
程鸢笑噱地告诉贺萧,等秀丽军到了秀丽山就会编入当地守军,削去番号,似是觉得还不够爽,他让手下的江腾立刻去下了秀丽军的军旗,声称秀丽军最耻辱就是这面军旗了。军旗虽只是一面旗子,但它却是秀丽军的军魂,贺萧当然不会让程鸢就这样动他们的军旗。贺萧程鸢各执军旗一边,争执不下,程鸢一气之下,一剑将军旗割成两半。欺人太甚,贺萧和秀丽军将士再也忍不住,与程鸢的人打了起来。
此时,燕洵正在面见仲羽,燕洵以搅乱军心罪拿下了乌先生,仲羽得到消息,前来求情。燕洵为了备战,一直四处筹粮,但蓝城今年大涝,那些粮食是百姓的救命粮,乌道崖宅心仁厚,不忍百姓受苦才停止了收粮。仲羽提起乌道崖和老侯爷燕世城是旧交,而且这些年一直对燕北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仲羽提及这些就是想让燕洵念及旧情,放乌道崖一马。燕洵闻言,让仲羽带乌道崖离开燕北,不要再回来。
突然程鸢带人进来禀报,程鸢口口声声说秀丽军造反了,他前去传令,秀丽军不但不从,还一直以楚乔为尊,竟然还与他们打了起来。燕洵本就对秀丽军不满,若不是楚乔,他不会留他们至今,此时秀丽军公然反抗他的命令,这让燕洵很不满。
校场之上,天下着蒙蒙细雨,燕洵坐在高位之上,将与程鸢起冲突的秀丽军将士悉数拿下,贺萧为刚才的事尽心解释,但燕洵一心想置他们的罪,事实真相是什么其实根本就不重要。楚乔本在房间修养,突然杜平安拿着一个字条过来,说是一位公子让人送来的。楚乔打开来看,是宇文玥通知她秀丽军有难,让她前去营救。
楚乔急匆匆地赶去,秀丽军见她过来,仿佛看到了希望。谁知楚乔下马快步走向贺萧,突然用力扇了他一耳光,声称自己只是让他保住秀丽军的番号和军旗,他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还与殿下的人起了冲突。楚乔看着是在责骂贺萧办事不利,实际上是把秀丽军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楚乔向燕洵进言,秀丽军无意冒犯,更无造反之心,他们只是在听从她的命令行事而已。
程鸢抓住了楚乔话里的漏洞,趁机挑事,楚乔在军中并无任何职务,秀丽军又是听得哪门子的令啊。楚乔厉声让程鸢闭嘴,眼睛直直的盯着燕洵,看他怎么说。燕洵让楚乔扪心自问,秀丽军效忠的是他还是她楚大人,楚乔坚称秀丽军对燕北的衷心天地可鉴。但燕洵心意已决,不管她说什么都要惩罚秀丽军。阿精见楚乔孤立无援,秀丽军又罪不至此,打算求情,但被仲羽一把拉住,这种情况下,多说只会引起燕洵的反感。
秀丽军中与程鸢起冲突的人都被处以军法,楚乔眼见兄弟们受此不白之冤,心急如焚,猛然跪在地上,求燕洵收回成命。燕洵不但无动于衷,还要治贺萧管理不善的罪。楚乔已无力回天,她站起来骑马离去,临走前最后看了燕洵一眼,这个狠心暴戾的男人已经再也不是她熟悉的燕洵了。
楚乔走了,程鸢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陷害秀丽军最怕的就是楚乔为他们出头时,燕洵会心软。楚乔回去后,一言不发的待在房间里。晚上,燕洵过来,站在门外与她说话,他告诉楚乔自己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要将天下送给她,虽然她不一定想要,但他就是想把最好的给她,而且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了,楚乔一定不能离开他。燕洵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屋,楚乔闻言,心中一片凄凉,她知道自己和燕洵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燕洵随后去警告程鸢,他今天虽然遂了程鸢的意,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实情,燕洵知道程鸢在针对楚乔,特来警告他,不要再插手楚乔的事。
程鸢俯首称是,但在燕洵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叫住他,军中人都说燕洵为了楚乔放弃即将到手的大好江山,实在昏庸,就算到了地下也不得好死。燕洵闻言停住脚步,生亦不得好生,又哪还管得了死后。
宇文玥从蒙枫那里得知了秀丽军之事的全部经过,眉头微皱,他知道楚乔一定是伤心了。蒙枫见公子如此担忧,问他为何不将楚乔带走。宇文玥又何尝不想这样做,但他怕楚乔不愿意,这样一想心中又不免有些失落,都如此伤心了,为什么还不离开呢。宇文玥收到元彻来信,说是已经劝皇帝为了百姓社稷着想,停止战争,另外皇帝打算赐死元淳,元彻念及兄妹之情,不想看她落得如此境地。
长安城中,皇帝赐元淳毒酒一杯。元淳坐在镜前梳妆整齐,她是大魏公主,死也要死的体面,手里拿着燕洵曾经送她的兔子尾巴,轻轻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