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局局长将化工厂的水质取样悄悄调包,马头村拿到的污水标本悄无声息被处理掉,中午他与化工厂的老板一起吃饭,故意称自己会努力把事情摆平,吃完饭还向甲方暗示最近家里资金周转不灵。
齐衡一直关注着马头村排污案件,听到环保局出来的结果是化工厂没有排污,各项检测完全在合格范围内,如果化工厂没有排污,那些肾衰竭的村民是怎么回事。齐衡专程去到检察院院长那里商议,院长知道这件事引起的舆论风波,他觉得既然环保局那边的检测结果合格,政法部门这边也没有理由提起上诉。
紧跟着,公益律师朱黎明重新向法院递交了状子,他起诉化工厂应该对周边患病村民进行民事赔偿,罗怀功听到朱黎明的名字不以为然,觉得他是跳梁小丑,没多久就会销声匿迹。
既然有人提交了起诉状,法院就要接手审理,张延军也很关注这件事,特意问齐衡要不要立案。齐衡透露,有人把马头村的水质送到上海第三方鉴定机构,结果和环保局有出入。张延军听到很不解,强调说环保局是政府单位,怎么也得保留形象,建议不公开审理,如果化工厂真的有问题,今后该赔偿赔偿,该管理管理。齐衡明白张延军的意图想庭外和解,这件事牵扯甚多,他仔细斟酌耐心回复张延军。
刘县长也听说了姜云化工厂的事情,他指着环保局局长拍案大骂,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年姜云化工厂给县里财政交了很多税,立了大功,千万不能影响化工厂的生产。环保局局长拍胸脯保证化工厂的污水排放之前都经过处理,不存在任何问题,是朱黎明在捣乱。
齐衡最终决定立案审理,院长听到他的决定还特意问他准备好了没有,郑重提醒他一旦立案,齐衡就等于在公开和那些看见看不见的魔鬼任务做对。齐衡知道院长这番话是对他的关心,但是看到马头村村民受到病痛的折磨,他不忍心,也做不到熟视无睹。
罗怀功接到法院的传票,他不同意庭前和解,坚决要对薄公堂。一场硬仗就要到来,马拉松和同事听到这个消息跃跃欲试,这是本地第一次以民事诉讼打环保的官司,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法庭上,辩护律师称环保局的取样过程合法合理,而对方的取样来不不明,不能作为证据反驳。法官经过郑重考虑,决定再次对化工厂的水样进行检测。
罗怀功听说了还要再次取样,特意找了很多人扮成化工厂工人模样前去阻挠,不仅如此,取样的员工去给附近井下泥土取样,发现泥土上已经浇筑了厚厚的水泥。化工厂的人分批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取样地点,第三方鉴定机构根本没有机会拿到样本。
再次进行庭审时,将当地的环保局也同样列为被告,法院聘请的第三方水质鉴定确实发现在水流管道中发现金属镉,所以排污水还是有毒的。因此环保局存在明显的职务疏忽,现在不仅仅化工厂要赔偿生病的患者,还有环保局也有连带赔偿责任。
陈述宣读答辩状,并不认为化工厂有错,一再强调市环保局的检测有效,证明化工厂并没有偷排污染当地的地下水,化工厂和环保局的答辩状异口同声对起诉状的不满,都是自己是清白的。公益律师朱黎明听后极为愤慨,他在法院陈述,根据掌握的水质样本,完全可以证明化工厂排出的水中有大量的镉元素,并且排污设备的技术人员曾经检测化工厂的机器,发现只是运行过,但是连续运行不会超过二十个小时,迄今为止,化工厂在当地已经开了不止六年,运行时间还不超过一天,足以证明,平时都是裸排,没有经过任何处理设施。
被告代理人提出他有新的证据,证明当地村民患病和化工厂没有关系,按照法律逾期提供证据是不被认可的,被告代理人坚称他拿到的证据事关重大,和本案件有直接关系。齐衡同意他举证,结果被告代理人拿出了一份机器使用时间检测表,称过滤机器并非使用了二十个小时,而是操作工人不会操作,不小心将数据重置,因此,他们化工厂又特意请了专业的技师检测,可以证明机器运行了很长时间。
鉴于新的证据产生,不能证明化工厂未使用净化污水装置,庭审最后齐衡宣布休庭。回到办公室,马拉松憋了一肚子火,她根本不相信陈述的话,齐衡叮嘱她,作为一个执法人员,要相信证据,不能全靠推测,案件还在侦查,相信这几天一定会有新的线索产生。
朱黎明提到可靠消息,在法院立案之后的那几天,化工厂车间灯火通明加班了好几天,这期间化工厂的车间主任秦厚土住院了,好像伤得很重。朱黎明特意去医院看了,听到护士说秦厚土好像是被重物砸伤的,下半身彻底瘫痪,应该是挖管道时,被一条管道给砸到。朱黎明想让秦厚土出庭作证,证明检测的那条管道是临时切断,并且临时铺上了速干水泥,秦厚土心里很清楚,前几天化工厂的人还送来十万块钱,称只要他不开口,不给外界说排污的事情,他们家今后的生活费和治病的费用厂里全部报销。
秦厚土无奈反问朱黎明,刚刚朱黎明表示只要能主动揭发厂子的偷排,会给他努力争取养伤的费用,但现实是只要厂子在,他们全家的吃穿用度都不用发愁,如果这让朱黎明选,他会选哪个。朱黎明哑口无言,在正义和活着之间,这些可怜的人只能选择一样。
转眼又到了开庭的日子,朱黎明以为秦厚土不会作证,意外的是,秦厚土坦言厂子很少启用排污设备,一直以来都是裸排,直接将污水排放的河里,因此村民大多都生病。
秦厚土的供述给庭审带来了转机,但是辩护人却称是秦厚土因为受伤,对工厂怀恨在心,因此蓄意栽赃陷害。秦厚土听到辩护人的说辞,气得眼眶通红,辩护律师让他举证证明所说的都是事实,老实憨厚的秦厚土几近哽咽,他一遍遍重复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尽管辩护律师企图通过各种技巧削弱秦厚土的供词,但是朱黎明又提交了车间十几个工人的联名亲笔信,证明秦厚土当天确实是因为排污管道砸伤,并且过滤污水的装置很少启用,并不是某个工人疏忽给重置。
人证物证俱全,任凭辩护律师巧舌如簧,现在也是回天无力只得保持缄默,化工厂这些年排污确凿无疑,一旁坐着环保局局长的脸都黑了。接下来就是判决和赔偿等问题了,罗怀功知道庭审的结果后如坐针毡,他让助理苏寒把陈述请来,商量之后的对策,最好尽快解决这起官司,避免舆论影响过大。
陈述和朱黎明商量,看能不能给每一位患者家庭多补贴十万块钱,但是希望他们不要对外说是因为受到化工厂的有毒水污染才致病,朱黎明看到协议极为愤慨,他觉得化工厂在推卸责任,这十万块钱显然是封口费。朱黎明愤然离席,这次调解没有成功,齐衡立刻紧跟其后,把朱黎明让到一边的办公室聊天,他知道朱黎明一心追求正义,想让化工厂这起恶劣影响引起社会重视,唾弃偷拍行为,齐衡忍不住感慨但目前对马头村的村民来说最重要的是拿到赔偿,让那些患病的尽早治病,尽早康复。
朱黎明没有听进去齐衡的劝解,反而认为对方“油滑”,因为调解不成,马根木也没有及时拿到赔偿款。这天朱黎明接到医院的电话,马根木等到了合适的肾源,需要尽快做手术,最晚不要超过下午两点半。
就在齐衡要出庭宣读判决的时候,市里来了紧急电话,让齐衡过去一趟,姜县县长亲自为化工厂求情,恳求齐衡不要判化工厂败诉,因为他们县迫切发展经济,现在化工厂每年的给县财政提供几个亿的税收,一旦倒闭,他们县的经济又会倒退,并且其他想要来投资建厂的企业也会知难而退。姜县县长紧紧握住齐衡的手,言辞恳切,姿态低的差点下跪。
最终,法院判决马头村三十五户村民胜诉,齐衡顶着重重压力,毅然选择了正义,为马头村村民讨回一个公道。马根木没有等到判决下来便一命呜呼,这件事也给朱黎明不小的打击,他很后悔当初没有接受齐衡的建议,如果走庭外和解,说不定马根木能尽早拿到钱,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去世。庭外,齐衡和马拉松看到朱黎明坐在那喝了很多酒,他对当初自己的固执懊悔不迭,马拉松非常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只得安慰他,马头村还有那么多村民,并且大家都能理解他,感激他为村民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