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想起来冯夕的价值,冯夕也要通过此次借军械来取信定远侯,命道乐去找符远山和慕容艺,通知他们随时待命。另一边有了新身份的冯子鸢开始学习府内各种规矩,从行走站卧,到女红刺绣,每一样都十分约束她。连洗个衣裳都有婢女赶来帮忙,这里规矩又多又繁杂,冯子鸢一阵头疼。
若不是道乐一直陪着冯子鸢练习,她恐怕会更发愁。比起这些缝缝补补的手艺,冯子鸢更想学些武功傍身,但道乐偏偏这个时候质疑她年纪大不好学,冯子鸢决定找谁学也不找这个取笑她的道乐学。正好冬月来府上找她,见她如今胎记全无变成一个大美人,拉起她的手正是高兴,却发现冯子鸢手臂上尽是淤青,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冯夕虐待她了。
冬月立刻去找冯夕要人,谁成想冯夕却问她要黄金百两,冬月自然没有,不过冯府最近在赶制绣品,冬月可以以工抵债。次日冬月做完御风阁的工作,出门便看见冯夕的马车,是来接她去府上干活的。于是直至深夜冬月与冯子鸢还在加紧刺绣,期间道乐总来送些饭蔬,外加冯夕的故意挑逗,比如绣件他们成亲时的嫁衣可抵消所有绣品,冬月就算是累趴下也不会同意这样的轻佻买卖。
又一天接冬月回府,冯夕专门换了另一条路走,谁知还是遇到了刺客袭击,冬月一面要对付众多刺客,一面还要顾及冯夕安危,刺客趁其不备扒开她的领口,看见了她的火器伤。直至道乐赶来,冬月才和他一起将负伤的冯夕带回冯府。方才打斗时道乐看到那些黑衣刺客身上有鹰爪图案,而今日冯夕明明改变了回府路线,却还是遭人暗算,这说明府上有J细。
道乐要从全府查出一名细作,谈何容易,冯子鸢倒是有一个妙计,前提是她要道乐教他学武功。此事成交,冯子鸢给他支了一招,召来府内所有新仆从,要为他们量体裁衣,并且需要全部脱衣量裁,突然一个小厮喊着肚子疼,转身掏出匕首就要行刺道乐。冯子鸢大喝一声后直接闪身挡在了道乐面前,生死关头下意识的保护让道乐感动,他轻松将人制服。果然,此人身上有鹰爪印记,按照约定道乐要教冯子鸢学武功。
对于这名细作,冯夕非但不杀反将他放回去,光是他们自己人就会出手灭口,何须冯夕操心,冬月不仅感叹冯夕狠毒。可又注意到他的伤势,除去上衣,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冬月帮他涂药时冯夕还有心情逗她,这药膏和上次卢川给的十分相似啊。其实冬月明明就很关心他,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眼见冯夕对冬月非同一般,柔夫人提起她时也有了几分火气。而另一边左相也得知冬月胸前有伤,猜测的事情有了苗头,他会慢慢的的抓住冯夕的把柄。
冬月再见冯子鸢时,丫鬟正在给她捏肩,难道冯夕真的没有虐待她,是自己一时不闻不问妄自揣测了。一问才知冯子鸢如今是冯府表小姐,之前冯夕骗她过来刺绣都是找个由头想见她。此刻她就站在冬青花树下,那个冯夕为她取名的冬青花依然盛开。
朝堂上为削藩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左相和定远侯之间各执一词,皇帝此刻急需冯夕出来发言,但冯夕的伤一直不见好。冬月气乎乎冲进来,提着饭盒便开始说教冯夕,明知有伤却还吃些牛肉来延缓伤势。冬月猜冯夕是想借此让她多照顾他几日,可转念一想她又为冯夕找了一个不错的理由。冯夕一定是想拖缓削藩令的颁布,毕竟他与定远侯为伍,总要为他谋利。虽然冯夕挨了一顿口诛笔伐,可临走时冬月还是将那些牛肉带走,这个样子在冯夕眼中甚是可爱。
冯子鸢正巧遇见道乐,她将冬月方才不小心落下的镯子托道乐给冯夕,这样不就又为冯夕创造了一次见冬月的机会吗。至于学武功的事,说到做到,他们明日后院不见不散。
御风阁,三皇子问起冬月关于冯夕的事,冬月觉得他们之间注定是对立的,此时清晓送来了冯夕的礼盒,上面附着一支冬青花,或许连冬月自己也未曾察觉,她一直在向三皇子解释,不断重复着他与冯夕之间形同陌路。可花掉入水中,冬月却是第一个着急去捡的,三皇子一眼就能瞧出她的在意。
冯夕正好出现,将镯子归还给冬月,又似不经意间说冬月是为他擦药把镯子遗落在书房的。说完这句就好像宣布完主权,冯夕十分潇洒离去,留下的是郁闷的三皇子和冬月。
晚上,冬月回到冯府,还未踏进府门,左相带着一众人围住她,显然是来捉拿冬月的。此时冯府大门打开,冯夕身后跟着一众家丁也走出来,和左相在府前对峙。
左相料定了冬月胸前有伤,一定就是当晚那名刺客,要抓她除衫。冯夕毫不示弱,且不说这里是他府上,单凭冬月是他的人,就没有人能从这儿带走她。可左相不依不饶,咬死了就是要带冬月下狱验身,眼见左相固执,冯夕只能抛出筹码。只要左相得过且过,明日朝廷削藩令便会立即下达。好言相劝、软硬兼施,总算是说服了左相,此劫凶险度过。
夜晚安寝,冬月又开始思索起冯夕其人,说他诡计多端也好,说他J佞小人也罢,他曾多次为救冬月不顾一切,可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冬月暗暗警告自己不可再继续纠缠。次日临走与冯夕道别,他折一枝冬青花赠与她。何必呢,冬月感叹,他们二人目的从一开始就各不相同,一个要杀陆远潼,一个要救陆远潼,可冯夕又屡次救下冬月,这么算起来他不过是徒增烦恼。其实她怎么会不明白,冯夕对她一直都真情实意,只有她自己在自欺欺人。
冯子鸢跟着道乐练武日渐进步,只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说不定比冬月还厉害。考虑到她身量轻力气小,道乐托人为她打造了一套飞镖。
御风阁中,三皇子查到消息,兵部侍郎吴雄将兵器以好充次在账目上勾除报废,而吴雄又是冯夕举荐,并且最近吴雄时常往冯府跑,三皇子怀疑这是冯夕为陆远潼筹谋的。冬月更不愿意相信这是冯夕做的,否则事情败露他性命难保。贩卖军械非同小可,三皇子势必追查到底,这不仅涉及到冯夕,甚至还是搬到陆远潼的绝佳机会。
其实三皇子也不希望冯夕出事,毕竟他们从前关系也如莫逆一般。当年冯夕被指给他这个不得宠的皇子做伴读,所有宫中仆役都看人下菜,对三皇子百般冷眼,他也敢怒不敢言,可冯夕来后硬是收拾了这帮奴才,自那之后他们共嬉同乐。后来因所求逐渐不同,冯夕开始为了权力争夺算计,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便疏远了。
冬月和清晓皆悄悄跟随冯夕来到吴宅,那宅子空置许久,今日忽然有许多人往里搬运东西,事情更加可疑。第二天上早朝时,冯夕遇见三皇子,发现他逐渐插手朝政,还以为是要借着朝堂政事来跟他抢冬月呢,于是好心劝他不要多做妄想。到了皇帝面前,三皇子与冯夕的谏言依然针锋相对,皇帝直听的头疼。
三皇子不与他无味争辩,向皇帝提起冯夕倒卖军械一事,二人以此做赌约。若是冯夕倒卖属实,他甘愿伏法,若是此事为虚,三皇子就要卸任官职并裁撤御风阁。限期七日,三皇子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罪证,他借来了羽林军全城搜捕,目的就是打草惊蛇诱敌先动。探子来报,大批马车进入吴宅,车夫看着也训练有素,于是三皇子命羽林军包围吴宅。
为避嫌冬月只能先待在御风阁,但她不可能看着冯夕被抓,立即去找冯子鸢,要她去吴宅将信条送给冯夕。等冯子鸢赶到吴宅便被道乐截住,冯夕料定会有人送信,但他只要冬月来。冬月见迟迟没有动静便决定亲自去一趟,遭到清晓阻拦,她武功不凡,真动起手来这些人是拦不住她的。
夜间吴宅,马车准备出发,三皇子此时出现拦住去路,他怀疑冯夕的车马上有定远侯的人,叫下来一问谁知却只是个普通商人,搜了箱子与麻袋,里头除了金银就是谷物,根本没有所谓的军械。
三皇子将剑抵在冯夕颈项间,他不清楚冯夕究竟在耍什么花样,可正如冯夕所言,他只是找来粮店老板买些粮食,用于赈济城外灾民。因左相明令灾民不得入城,若不趁夜间悄悄出动,岂不是和左相明面上作对。三皇子无功而返,出来正好遇见迟迟赶到的冬月,就知道她终究还是担心冯夕而来了。
这场赌约冯夕赢了,冬月一想,或许冯夕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军械,而是为三皇子设了个局。事实上正是有了吴雄这个注意力,冯夕才能趁三皇子不察将军械转运至祁山,但那里也并不安全,还是得尽快转移,他命道乐通知慕容姑娘,有生意上门了。
对于御风阁,皇帝念在是三皇子多年心血,并没有裁撤,只罚俸免职。消息很快就通过京都杂谈传遍了京城各地,一是削藩令下达定远侯偃旗息鼓,二是三皇子停职御风阁名誉扫地。冯夕亲自劝说那些御风阁士子归顺,冯子鸢和道乐就在外头等候,现在想来那日截住她并抢她纸条的人一身药酒味,一定就是道乐,冬月担心冯夕,冯夕偏偏也在笃定冬月会来,两人明明互相喜欢,却还这么扭捏,冯子鸢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两个。
经冯夕劝说,御风阁士子渐渐离去,只剩寥寥无几数人摇摆不定,他们见冬月忠于三皇子一意追随,随即也决定跟从。可此时冯夕来了御风阁,区区几句轻佻取笑,这些士子便立刻请辞离开御风阁。
冯夕好容易赢一次,断然不会善罢甘休,御风阁已人去楼空,为保三皇子不再继续遭冯夕算计,冬月答应搬入冯府,并在礼部就职。可这在清晓看来就是为荣华富贵而背叛三皇子,三皇子始终相信冬月,她有她自己的理由,只是还暂时不可为外人所道,还需慢慢查证,静待水落石出。
赈灾买粮的事本来就蹊跷,如果冯夕偷运军械属实,那么他就是帮助陆远潼谋反的罪魁祸首,这事冬月一定要查清楚。搬至冯府最开心的就是冯子鸢,有了冬月作伴,还有道乐每日教她习武,冯府于她来说恩同再造。
府上丫鬟见到冬月都称她为夫人,这让她很不舒服,她搞不清冯夕到底要干什么,于是晚间睡觉前她在枕头下备了一把匕首以防万一。好在一夜无事,在这府上,不论她梳洗打扮还是随便走走都有丫鬟侍奉,丫鬟勤奋殷切,几乎冬月说风她们就是雨,她说要见冯夕丫鬟就认为是她在想念冯夕,搞得冬月立刻打消了这个见面的念头。
冯夕对冬月的特别她自己不知道,柔夫人却了解的清清楚楚,一应用品亲自置办,又几日不见她成心欲擒故纵。冯夕对冬月真的很不一样,这让柔夫人有些忧心,这天晚上她远远的出现在冬月的房外,隔着草木与长廊望见冯夕将冬月一把抱起进了里屋。
冬月时时警惕,身后的匕首已寒刀出鞘,但冯夕突然放开了她。得到人与得到心相比,冯夕更希望是后者。没有了剑拔弩张的气场,他们静静躺在床榻上说起冬月的意中人。他叫尔玉,就是送给冬月白玉笛的这个人,可惜已不在人世,看着这柄笛子冯夕总觉得跟它有渊源,因为笛子见到冯夕竟会自鸣。冬月听这话时只觉得他是在套近乎,不过那也不急,冯夕相信总有一天会取代尔玉在冬月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