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洞上的落石快要砸到桑祈,晏云之箭步飞身向前,将桑祈一把环住,随着惯性一齐跌进洞中。与此同时,落石将洞口填满,也将卓文远隔绝在山洞之外。桑祈看到晏云之手臂正汩汩冒着鲜血,心中很是焦急,便赶紧撕了他的衣服给他包扎。见山洞中有一些枯枝,桑祈便抱来干柴用衣物点燃取暖。晏云之忍不住扶额叹息,这柴火总有烧尽的时候,可衣服却可以长久留着,用衣物燃火着实有些得不偿失。
夜色微凉,被雨水浸润过的山洞更为寒冷刺骨。火已经渐渐熄灭,桑祈只能蜷缩在一旁面露难色。晏云之终究于心不忍,便唤来桑祈一同披着他的外衣取暖。桑祈没有多想,自然地坐在他的身旁,将整个身子埋进他的外衣中。月色下的山林宁静又悠远,桑祈靠着晏云之的胳膊渐渐睡去。
卓文远赶回小屋,将此事告知晏鹤行。得知桑祈和晏云之被困山洞,晏鹤行忍不住发笑,设法拖住卓文远。夜里,桑祈醒来,想到晏云之默默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不由得感慨万千。此时洞中只有他们二人,桑祈便真诚地感谢晏云之对自己的默默付出。谁知晏云之竟摆出一副师长的架子,惹得桑祈很是不悦。可她不知道的是,晏云之脸上风平浪静,实则内心已经欢呼雀跃。
见桑祈闭上双眼又进入了梦乡,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坐在自己身旁,晏云之情不自禁俯下身去,想要亲吻桑祈。可他突然清醒,责备自己趁虚而入。可是喜欢的人就在身边,这让他如何控制住燥热的情愫。左右为难时,桑祈突然醒来,不解地望着他。晏云之慌乱不已,赶紧佯装自己在打蚊子。
天色渐亮,卓文远带着闫琰几人来到山洞施救。桑祈醒来得知晏云之扭伤了脖子,便主动帮他揉搓。洞外的卓文远见桑祈和晏云之靠得极近,发了疯似的徒手扒开洞口的泥土。闫琰见状赶紧上前阻止,猛地踢开洞口的石块,将桑祈和晏云之救了出来。许是太过紧张,急火攻心,在看到桑祈无恙的那一刻,卓文远突然倒地昏迷。
白时给晏云之出了一个鬼点子,不如趁此机会博取桑祈的同情和爱护,以拉近他和桑祈的距离。晏云之嗤之以鼻,觉得不必如此多事。可当他得知桑祈在房中照料卓文远后,便主动戴上绷带,装作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晏云之以师长身份提出留下照顾卓文远,桑祈也不好多言,便出门给卓文远准备糖水。桑祈走后,两个装病卖惨的人便立刻相互坦白,言语间充满了敌意。
夜深人静时,桑祈脑海中闪过那些和晏云之相处的画面,她想不明白,晏云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哥哥曾嘱咐自己,有问题就找小白,可是没想到他就是自己最大的问题。起初晏云之死活不愿意收自己的荷包,也不愿意透露他小白的身份,可后来救自己于水火的是他,照顾自己渡过难关的人也是他。阴晴不定,喜怒哀乐的人都是他,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桑祈实在想不明白。
心中烦闷,桑祈便到屋外透气,没想到刚开门便看到了晏云之。桑祈直言自己确实担心他,毕竟他是因自己而受的伤,若他真的有事,自己也定当负责到底。晏云之哭笑不得,欣慰地轻轻拍打桑祈的脑袋。
卓文远因货物之事急忙下山,桑祈便整日和晏云之一同练功,两人的关系也在这一来一回间更为亲密。练了这么多天,桑祈始终没能近晏云之的身,不由得感到烦心。晏云之摊开自己的外衣,展示衣物上的划痕。桑祈见了瞬间恢复神色,想着要是划痕再深一些就更好了。
桑祈和晏云之本自在的在山上练剑,可不知从哪里闪过来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拿着剑直直朝他们刺过来。晏云之眼疾手快,将桑祈挡在身后,飞身上去与黑衣人打斗。可晏云之却意外发现,黑衣人竟是自己的二叔晏鹤行。晏鹤行趁其不备将其一掌击退。桑祈见状赶紧背着晏云之逃之夭夭,躲进一个狭小的石缝中。晏鹤行当然将两人的藏身之所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为了自己侄儿的幸福,他还是佯装傻气般径直走了。狭小的缝隙中只有两人面对面站着,对方的呼吸十分清晰,甚至隐约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两人有些尴尬,桑祈只好先缓缓将自己的身子移出缝隙。
黑衣晏鹤行返回小屋与闫琰打斗,莲翩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石头绊倒在地。闫琰赶紧俯身挡在莲翩身前,任由晏鹤行对自己拳打脚踢也不愿松手。桑祈和晏云之及时赶回,晏鹤行在桑祈抽出剑的同时脱下自己的面纱,表示自己只是想要测试他们的学习成果。桑祈一听,便猜到晏云之早就知道黑衣人是晏鹤行假扮。晏云之顾左右而言他,并未正面回答。谁知晏鹤行却没有眼力见的揭穿晏云之,直言他在和自己交手时就认出了自己。
田假转眼就来到了尾声,桑祈几人也不得不告别晏鹤行下山。闫琰觉得,经过这次灵雾峰之行,开学后一定会有新的变化。一向傻愣愣的闫琰终是说了一句对的话,桑祈和晏云之一起相处了几天之后,感情逐渐升温,只是两人都没有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桑公给宝贝女儿准备了一桌佳肴,趁此机会试探她的功夫。欣慰的是,桑祈的功夫有所进步,竟然能接住父亲的招。不过桑公转念一想,这次桑祈上山学功夫并非一个人,还有几个未婚男子,这要是传出去着实不好听。桑公给桑祈下了死命令,开学前不能踏出家门半步。桑祈连连应下,嘴里的饭菜不停不绝。
苏解语邀请众人庆祝自己的生辰,晏云之本不想徒增误会,便拒绝了邀请。可当他得知下山后就被禁足的桑祈也会到场后,便求之不得,果断答应赴约。因为要给苏解语准备生辰礼,桑祈终于得以出门透气,心中喜悦极了。可没成想竟在街上遇到了闫琰,对方见莲翩也在,便用力把桑祈挤到一边。桑祈心中恼怒,用手中的器具将两人强行分开。
见闫琰和莲翩犹如并蒂莲般难舍难分,桑祈很是无奈。恰巧看到一家布行,便独自一人进店挑选。谁知竟在这里偶遇冤家宋佳音,两人一见面便针锋相对,吵个不休。宋佳音骄傲的拿出一块墨饼,自信这是苏解语最喜爱的生辰礼。听了宋佳音的话后,桑祈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找苏解语说清楚。
虽然和苏解语认识不久,可桑祈深知她待自己真诚,有心事也不会瞒着自己,所以将心比心,她也不愿对苏解语隐瞒心事。这段时间,桑祈和晏云之在山上相处了许久,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有些不一样了。晏云之就像塞外午后的风,吹在人身上很是凉快;就像柴火煨的烤羊,闻起来暖乎乎的;又像酒囊里的马奶酒,喝起来人醉醺醺的。苏解语很高兴桑祈能够和自己说这些,她也知道桑祈还没有厘清关于这份感情的思绪,便提醒她或许可以在自己的生辰宴上找到答案。
苏解语的生辰宴上来了许多世家公子小姐,大家对于晏云之的礼物很是好奇。晏云之赠送的琴看着普通,但据说是出自名匠之手,已有百年历史,可以称得上是稀世珍宝,听闻是晏家花了重金才买到的。几位好事的小姐提议让苏解语弹奏一曲凤求凰,这让桑祈很是难过,悄悄离开了宴会。晏云之见桑祈失意而去,便拒绝了苏解语合奏的邀约,急忙追上桑祈。桑祈事后得知真相,心中大喜。
田假结束,就意味着科考即将到来。冯博士宣布从今日起,国子监上午经史术数,下午时策墨义,取消了武学课和律学课。而这也就意味着桑祈很难见到晏云之了,想到这,她不由得眉头紧皱。
谁知出门时便遇到了晏云之,两人四目相对,毫不在意旁边人来人往。桑祈被人撞到几乎摔倒,晏云之赶紧上前拉住桑祈,待她安稳站立,又温柔地替她整理好背篓。桑祈本想询问晏云之什么,可对方却突然被人叫去,只好作罢。
清玄君替苏解语将晏云之约到酒楼,随后独自离开。此次苏解语找晏云之并非执意纠缠,而是她在宋佳音的贺礼上发现了异样。宋佳音送给苏解语的礼物中有少许粉末,经查验,这些粉末是从西昭的一种植株中提取而成的。但这次发现的粉末与之前案子中的又有所不同,若是把这种粉末制成散剂服用,可有致幻的效果,让人欲罢不能,而提取这种粉末的植株也价格不菲。这些年,边境曾发现有人服用这种散剂,但却迟迟查不出源头。这种植株在汴京的气候下不易存活,若想种植必须得有特殊的环境培育。
卓文远也急忙赶回了汴京,桑祈提出请他到酒楼吃饭。谁知竟在这里遇到了苏解语和晏云之。桑祈知道晏云之是被人急忙唤走的,可没想到那人竟是苏解语,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悦。卓文远似乎嗅到气氛的微妙,便紧握桑祈的手,关上了包间的门。今日所见让桑祈郁结于心,如何也睡不着,只好在月夜里拿树枝出气。而得之闫琰最近在忙着提亲的莲翩也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主仆两人便坐在月色下谈论心事。
第二天上学,桑祈得知闫琰被宋落天纵马伤了的消息。一旁的莲翩听闻此事很是激动,一把推开桑祈向传消息的人询问具体情况。正说着,宋落天便来了。桑祈急忙上前找他兴师问罪,谁知对方并无半分愧疚,直言自己在国子监早就看不惯闫琰。桑祈气得火冒三丈,就要对宋落天动手,幸好被卓文远及时拦下。谁知莲翩不知从哪里寻来烂菜叶子,猛地朝宋落天泼去。
而事实并非桑祈几人所想的那样。那日宋落天在街上偶遇闫琰,便上前打趣他准备成亲之事。谁知宋落天的马突然被惊扰,撞伤了闫琰。宋落天也自知犯了错,可面对桑祈几人的质问,好面子的他只能嘴硬说是自己故意而为之。得知儿子伤了闫琰,宋太傅不仅不恼怒,还极力夸赞。宋太傅本就想打击闫家,听闻闫家最近在给闫琰寻联姻的对象,宋太傅便决定截胡。
冯博士提出要测试大家的功课,可这段时间桑祈一直在山上练功,哪有时间温习功课,不由得感到头疼不已。见晏云之走来,桑祈便满心欢喜地上前请教。谁知半路突然杀出卓文远,将桑祈带走了。放学后,晏云之等在门口,谁知桑祈竟又被卓文远领了去。晏云之心烦意乱,无意被马车绊了一脚,几乎摔倒。
这天,桑祈正在院子里温习功课,不知哪里传来鞭炮声,着实把桑祈吓了一大跳。莲翩急忙过来,告知她闫琰带着人去宋家了。桑祈担心闫琰闹事,便赶紧带着莲翩赶往宋府。桑祈一进门就指着闫琰鼻子臭骂了他一通,让他不要冲动行事。闫琰哭笑不得,表示自己今日前来确实是送礼的。打开箱子,里面果然都是些贺礼,还有儿时两人一起玩过的玩偶。宋落天心中感慨万千,邀闫琰入席。
婚宴即将开始,晏云之姗姗来迟,径直坐到桑祈身旁。晏云之顺手给桑祈冲洗餐具,活脱脱一对恩爱许久的恋人。酒足饭饱后,晏云之悄悄离开宴席。桑祈急忙跟了上去,谁知竟无意摔倒。家丁听到动静急忙赶来,晏云之忙揽过桑祈,躲进了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