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绦是五脉的敌人,也是许愿和尹家的敌人,现在这个情况只有二人联手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许愿打算前去沈园会会这老朝奉的细柳营,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沈园位于绍兴市越城区春波弄,是宋代著名园林,至今有八百多年的历史,据说这里原本是南宋时一位沈姓富商的私家花园,始建于宋代,初建成时规模很大,占地七十亩之多,1963年被确定为浙江省文物保护单位,这里极负盛名的除了难得一见的宋代园林风格建筑外,还有诗人陆游和表妹唐婉儿凄美的爱情故事,陆游曾在此留下著名诗篇钗头凤,晚年还数度探访沈园赋诗述怀。
许愿和尹银匠来到沈园,龙王出现带领二人来到了柳成绦所谓的设宴处,将莫许愿小姐劝走,而后柳成绦给许愿沏茶,壶嘴一共点了三回,玉凤三点头是福建一带招待贵宾才有的手法,但柳成绦倒茶时将食指压在拇指上,意思就完全改变,这是表示自己已经退让到了极限,不会再做任何让步,他这么干就是向许愿表明态度,这次他志在必得,想要买下尹银匠飞桥登仙的手艺,许愿以汪怀虚自称,想要和柳成绦合作,以青花瓷五罐作为诱引,假装自己手中有焚香拜月罐,想以此吊住柳成绦。
许愿拿出三顾茅庐的瓷器碎片谎骗柳成绦是焚香拜月罐的,因为五个罐子都出自一个窑,无论胎质、釉色、开片、包浆或是青花晕点笔触都是完全一样的,这个是无法作假的,从这个角度去看,只会更加证明这个瓷片的真实性,柳成绦将此片放入茶中,发现并未变色,因此他相信了许愿的话。
柳成绦觉得兹事体大,决定先回去跟上头请示后再答复许愿,为了保护尹银匠,许愿带他一同回酒店休息,接着给方警官打去了电话,得知细柳营身上背了很多的命案,贸然行事十分危险,而后方警官告诉他刘老爷子死了,还给许愿留了一封信,许愿难过之余将郑教授是老朝奉的人的消息告诉了方警官。
另一边方警官来找药不然,将刘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他,顺便替老爷子传话,刘老爷子一直认为药不然不会背叛五脉,之前方警官会帮他也都是因为刘老爷子对他的信任,老爷子认为药不然之所以和老朝奉合作,很有可能是因为药爷爷的死和药家的家事,药家始终是五脉的一支,药不然永远是五脉的一份子,无论他走多弯的路最终必须回到五脉,五脉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家。
这一夜,许愿和药不然都难以入眠,想着刘老爷子生前的点点滴滴,此时药不然接到了老朝奉打来的电话,要他去一趟细柳营。
没过多久,柳成绦来找许愿,告知老板答应见他们一面,而机智的许愿找来记者帮忙宣传尹银匠的手艺,想因此保护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用别人,媒体就会揪着他们不放,另一方面,方警官也派警力暗中保护许愿和尹银匠。
没想到来到细柳营后,许愿见到的老板竟是药不然,二人假装不认识。
柳成绦将许愿和尹银匠带到了细柳营,药不然以老板派来的特使身份出现,二人假装不认识,药不然开门见山的提起了焚香拜月罐的秘密,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他派人拿出了一件瓷器,无论是釉面手感还是青花色泽都十分舒适,苏料锡光也很清楚,是件大开门的真品,此次前来是想让尹银匠亮亮绝活,把罐子的这条白口重新开封,看看里边到底有什么秘密。
柳成绦觉得药不然又来瞎掺合,十分不悦,药不然指出是老朝奉派他前来,还特意交代别坏了好事。
尹银匠用飞桥登仙的手艺,精细完美的开封白口,他认为烧这个瓷器的人功力十分了得,釉囊衣十分精致,里面的花纹是龙走纹,这是一种早已失传的瓷器烧制法,匠人在塑形时不是捏制而是用密度不同的黏土一层一层糊上去,在其中一层或几层掺入金属线或矿物颗粒,谓之龙走,龙走排列成特定的图形或文字,然后外涂重釉,这样一来,因为密度不同,瓷器胎体烧制出来也是分层次的,刮开外面几层就能看到里面留下的文字,这个白口之前曾被人开过一次,又涂釉回填,尹银匠是循着他的痕迹,才侥幸重现了龙走,之前的这位前辈,凭直觉和经验就开出了釉底龙走,十分厉害。
药不然觉得这个瓷罐本身又薄又脆,要刮开一半还不能透、不能漏,这飞桥登仙真的是一招神技,话说这活儿只有锔瓷匠能做,常年在瓷器上钻研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这龙走纹是实现釉囊衣的先决条件,特别适合给一些隐秘之事留底,之前讲的明代夺家产的故事就是一例,细柳营瓷罐高明之处在于,烧制匠人不止是埋于一层,而是在不同层的不同位置都埋有龙走,只有用纸把整个结构都取出纸型,才能看出整条龙走的脉络,读取信息,这就像是看风水找龙脉,光在平面地图上看不出个所以然,非得亲自登高远望,才能把山川高低走势尽收眼底,然后才能寻砂探穴。
尹银匠用纸覆盖在龙走纹上,经过小心翼翼的取样,发现龙走纹内容并非中文,许愿仔细查看发现上面写的是“鸡笼开洋用甲卯针六更”,他告诉柳成绦内容不全很难解释,柳成绦要求把许愿的瓷片白口也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但尹银匠说飞桥登仙消耗很大,每旬只能做一次,这两天他连着做了两次已经到了极限,要取出釉囊衣里的龙走纹,下手要极稳,差之毫厘刮错一层整个就全完了,至少要休息三天后才能再使用。
许愿和尹银匠回到房间休息,看来他们现在所在就是细柳营的造假工厂,目前只能等待。
三日之期到了,柳成绦让许愿拿出瓷片,此时鬼谷子欧阳穆穆带手下出现,想带走许愿,二人为了许愿争吵起来,此时药不然替大家解围,直指目前最重要的是青花瓷人物罐,应先帮老朝奉解决他想要的秘密,没想到场面更加混乱,两伙人拔枪相向,却都不敢动手,欧阳说他那里也有一个罐子,让尹银匠先开他的,尹银匠经过一阵功夫便取得了罐子的龙走纹,但为了守住许愿瓷片的秘密,尹银匠装作身体虚弱,瘫软的昏了过去。
许愿将尹银匠搀扶回到住处休息,尹银匠告诉许愿,鬼谷子下山罐里写的是“北辰星十一指半平水”,之前开出的罐子里是“鸡笼开洋用甲卯针六更”,二者加在一起的意思非但没有明确反而更加含糊。
休息一段时日后,尹银匠再次准备来开许愿的瓷片,许愿提出了条件,待开完瓷片后,欧阳穆穆不能带走许愿,欧阳应允。
许愿之前在沈园见柳成绦时,让尹银匠把他那块瓷片的图案用釉粉抹上,想让柳成绦认为这就是焚香拜月的碎片,可欧阳穆穆并不清楚,只要让他看到瓷罐上张生的袖口出现八卦图,就能使他认为这个是赝品,可是赝品是被谁调包,那一定会怀疑是柳成绦想要独吞,继而想让二人窝里斗,让他们两个互相猜测,爆发内乱,这样许愿他们才有机会脱身。
果然欧阳穆穆发现瓷片并不是焚香拜月罐,觉得是柳成绦狸猫换太子,一气之下砸了细柳营的工厂,许愿趁机烧毁工厂,让尹银匠逃跑,自己则被龙王抓住。
此时,柳成绦才知道一切都是许愿的计划,欧阳穆穆也是他事先通知的,瓷片更是他之前动的手脚,生气的柳成绦把他关在房子里,给他看了自己曾把和自己作对的敌人们都制成了骨灰瓷,气急败坏的他想给许愿准备一个大窑。
至于瓷罐的秘密,目前最重要的是集齐五个罐,现如今欧阳穆穆已经炸死,他的鬼谷子罐还有细柳营罐已经拥有了五罐中的两个,再想办法凑齐剩余的三个,就会一目了然。
许愿指出他犯了一个错误,拿到罐子纸型的并非他一人,尹银匠之前已经将纸型复制下来带走了,而且比柳成绦多掌握一个纸型,因为许愿的瓷片虽不是焚香拜月罐,但却是如假包换的三顾茅庐罐,在工厂爆炸前,尹银匠已经看到了那个纸型,所以现如今世界上只有尹银匠知道三个信息,比柳成绦抢先占有先机。
此时,许愿表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告诉柳成绦,只要他烧死汪怀虚,药不然便会立即告诉老朝奉,以此唬住了柳成绦。
逃跑的药不然回来搭救许愿,并且偷偷潜入细柳营拿走了两个罐子的纸型,许愿趁机逃跑,却被龙王追击,他东躲西藏还是被抓住,在二人搏斗期间,许愿被龙王掐住了喉咙,险些丧命,幸亏机警的他撞断了抵住房梁的木头,使得房梁坍塌,将龙王压在砖块下面,自己才得以生还。
另一边,方警官接到报信说景德镇警方发现了信号追踪器,找到了尹银匠,而许愿还没有消息,方警官要求下属不惜一切代价,增派警力,必须尽快找到许愿。
死里逃生的许愿最终被解救,从医院醒来的他看到了床边的黄烟烟和方警官,烟烟十分担心的询问他的身体状况,看到苏醒过来的他,也算是松了口气,此次许愿真是福大命大,才能保住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