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清获悉孙太妃密函,其内所表谢灏通谋证据,于是携带密函登门恳请谢灏出手相助。但是谢灏善于权衡利弊,仅凭沈乐清一人不足以让他取舍,直到看见身负重伤的薛逑,自此便将二人收入麾下。
三宝觅来鹦鹉教养,原本打算送给小辛,结果竟被刘义康借花献佛,并在七夕当夜筹备惊喜,特将船舱改作喜堂,牵引沈骊歌来至此处,予其承诺,赠其婚约,举办一场只属于二人之间的婚礼。
事后朝堂再起波澜,先前征兵受阻,全因高门侵吞山林川泽,开垦他人土地,致使百姓无家可归,沦作流民,最终被迫进入士族田庄,成为部曲。皇帝诏令即日实行土断之策,清查户籍,收归国库,按照人口还地于民,若有士族庄园隐匿漏户,知情谎报,均以律法论处。
然而新政令下,朝臣沸议烦忧,各府地官员互相推脱,士族亦不肯交出良田部曲,其中陈郡、太原极为猖獗,两地隐匿流民多近三千余人,如果长此以往,恐成祸乱。
方清如实报政,刘义康意欲惩治比周党派,于是另谋良计。次日便在知鉴殿前设局,先让方清揪出顾为渊、王猛、柳麟等人罪行,再以核实误差为由,当场责令谢灏主理新政,亲自督察士族部曲,随即将他擢升太傅,提尚书令,封东海公。
朝中士族皆以谢家马首是瞻,如今谢灏三重拜命加身,亦如山芋烫手,令他处在风口浪尖。倘若推辞不受,新政必定交由方清,命脉掌握他人手中,实令群臣怀疑谢灏立场;倘若接下委任,将要面临两难抉择,做好新政会让士族唾弃,与他离心,怠慢新政则被降罪。谢灏断定刘义康算准众人心思,周旋之余也在趁机寻找对策。
魏军退出黄河,沈氏父子即将折返建康城。沈骊歌为能唤回母亲记忆,于是便让王子衿带沈夫人来首饰访,本想借助木兰手钏引导,讲述手钏来历。奈何沈夫人仅仅增添零散画面,始终未有嘉儿明晰模样,根本无法认出对方。
沈乐清得知沈夫人癔症日渐严重,索性守在寺庙佯装祈祷,故意唱起儿时童谣,谎瞒身世。沈夫人思女心切,果然将她当成亲生女儿,霎时热泪盈眶。待“母女”二人相认后,沈夫人想带沈乐清回府,怎料沈乐清自有谋算,先赠两本经书给她抄写,故而诬陷沈骊歌霸占沈家嫡女位置,恶意挑拨。
陆婉儿陪同孙太妃修身养性,平日里插花弹琴,抄经念佛。孙太妃对她越发喜爱,尤其瞧出此女爱慕自家儿子,偶尔便拿曲谱打趣,惹得陆婉儿面露娇羞。刘义宣通过季恕传述了解建康近况,孙太妃见他忧心政务,劝他回去帮助彭城王,承诺以后绝不涉足朝堂要事。
薛逑忠心护主,誓死要为陆远报仇。谢灏表示打蛇需得七寸,紧接递给薛逑一封信件,叮嘱他要切记撇清谢家关系,随后又让属下陆侊从旁协助。
沈枫前往彭城王府禀报军务,顺带探望长姐沈骊歌,姐弟俩一如既往嬉闹,结伴去见刘义康,意外听闻百姓联名上表请愿书,欲为沈廷章建立长生牌。然而部分大臣认为武将功高盖主,提议分散沈家兵权,甚至谈起骊妃独享专宠,气得沈枫欲要冲去争辩,沈骊歌及时将他拉走。
辞别长姐之后,沈枫义愤填膺地回到府中,看到沈夫人心情愉悦,哼着歌谣,也便消去些许怒火。只是沈夫人近来癔症越发严重,就连正叔也有察觉,甚至发现夫人频繁抄写经书,常去寺庙。沈枫心生困惑,但也不便多问,其后沈夫人再度来到寮房,赠与沈乐清手抄黄卷以及发簪。
沈乐清意不在于母慈女孝,实则想要照其笔迹临摹,继而修书北境边陲,诱导沈廷章赴约未央湖。由于未央湖乃是沈将军夫妇初见之地,所以沈廷章见信未疑,带着沈植调马转道。
如今沈氏父子即将凯旋归来,王子衿便向王公表明态度,认定沈植既为此生挚爱,非君不嫁,况且二人早在马头成婚,厮守终生。王公念及女儿坚持,唯有成全心愿,应允沈家婚事,为她筹备妆奁,隆重送嫁。
沈骊歌决定回家探亲,刘义康主动为她打点物品,大方搬出府内所有稀世之宝,奇花异草,任其随便挑选。刘义康不舍沈骊歌离开,约定三日为限,沈骊歌下厨置办饭菜,乘隙向他撒娇,讨来几坛好酒带给父兄,惹得刘义康佯装痛心,与她恩爱倍增。
小辛趴在门外偷听,感叹日后也要嫁给像彭城王一样的男人,怎料三宝醋意泛滥,忍不住埋怨两句,竟被小辛当场嘲谑。察觉三宝脸色瞬变,小辛自知失言,赶忙道歉,幸好许詹和他从小长在王府,互知脾性,三两下便已化解矛盾。
回门当天,安北将军府热闹非凡,王子衿前脚刚到,沈骊歌随后赶至,连同数辆马车托载隆重厚礼,惹得百姓争相围观张望。沈枫和正叔提前邀请大厨设宴,众人忙得不亦乐乎。沈夫人屡受沈乐清挑唆,心起怨恨,不仅有意疏远沈骊歌,甚至对她冷言相向。沈骊歌自我安慰,随后又与大家谈天说地,约定今晚不醉不归。
沈枫迟迟不见父兄回来,索性前往驿站迎接。沈骊歌考虑周到,特地备好胭脂粉黛,叮嘱王子衿打扮漂亮见家兄,王子衿拿出沈植亲手雕刻发簪,不由陷入回忆,弯唇浅笑,往昔遐思梦中几多情境,眼下将要实现。
与此同时,沈氏父子纵马奔往未央湖,思及亲眷就在前方,二人心情激动,恨不得立刻飞去。怎料马至郊林,竟被长索绊倒,伴随战马向前栽倒,沈氏父子皆从马背滚落,正欲爬起,几排木刺自四面八方袭来,紧接便有数十杀手将其围住。
沈氏父子身陷困境,毫无胜算,多次未能躲过暗器,不过片刻便已血染全身。薛逑扯掉帷帽,将剑架在沈植脖间,逼迫沈廷章下跪求饶。沈植不愿见父受辱,临终托憾,继而握紧王子衿信物,刎颈自尽。沈廷章悲恸欲绝,踉跄爬向儿子,紧紧把他抱在怀中,凝噎生愧,薛逑缓缓走来,将其一剑刺死。
沈枫抵达驿站悉闻父兄转道未央湖,待他赶至郊林,惊觉为时已晚,天人永隔。建康城内聚集两道百姓,沈枫拉运尸首归来,跪倒沈府门前,嚎啕痛哭。沈乐清躲在街角观望,暗中讥笑。
团圆之日,万家相聚,沈府缀素悬缟,众侍衔悲掩泣。王子衿紧紧抱住沈植,悲怆哀怨,怨其先行,弃她离去,畴昔执手承诺,而今未闻郎声。
沈骊歌为查凶手,跟随沈枫前往郊林,此际天降大雨,雨水冲刷所有痕迹,纵然寻遍各处,仍未有所收获。现场仅存残缺暗器竹管,以及沈廷章珍藏莲子,唯独没有发现薛逑遗留玉佩。
刘义康尚在府内拟诏赐婚,原本打算促和沈植姻缘,怎料许詹忽然来禀噩耗。刘义宣正要传授陆婉儿马术,直至听闻沈氏父子遇伏而亡,当即决定返回建康,刻不容缓。
当天夜里,沈骊歌蹒跚归来,目及旧景依稀,步伐陡然一止,目光迟疑,似又迟疑,点滴画面屡上心头,仿佛窥见父兄音容笑貌,霎时泛起诸多凄楚。沈骊歌气急攻心,羸弱身躯已难承受,仍是不顾众人阻拦,坚持守在灵堂之内。刘义康愧对沈家忠烈,复忝沈氏父子,尤见沈骊歌困苦沉痛,不知如何劝慰,唯有将她揽入怀襟。
事后沈枫告知详细经过,沈骊歌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现场曾有设置陷阱痕迹,虽然凶手想要故意抹去,偏巧沈氏父子伤痕便成最好佐证,全身千疮百孔,手段残忍,因此断定杀手作案时必定充满仇恨。
如今陆远已死,想要报复沈家之人唯剩薛逑,沈骊歌提剑欲要出门报仇,刘义康连忙将她拦住,毕竟薛逑藏匿暗处难以搜寻,手中掌握黑甲军残部,恐怕会对沈家更为不利。
刘义康叮嘱沈枫好生看好沈骊歌,随后便和刘义宣私下讨论,纵然薛逑憎恨沈家,单凭他一人之力无法笼络众多高手,除非还有幕后主使。兄弟俩同时猜到何人所为,彼此心照不宣。
沈府上下缄口默言,全因顾忌沈夫人病情,所以并未告知。王子衿强颜欢笑,在旁侍候,然而听见沈夫人念叨她与沈植尽快完婚,心绪再度沸燃。王子衿安顿好沈夫人歇息,紧接如同逃离般走出房门,待将房门关上,终是痛哭流涕,继而凄绝,最后不堪回忆地阖拢紧闭。
转眼数日已过,便该出殡入殓,沈夫人执意要去寺庙送经,疑惑不解,好奇询问缘由,奈何沈夫人未忘沈乐清先前叮咛,仍是不肯说明缘由。沈骊歌亲自送来糕点,怎料沈夫人依旧对她心生隔阂,不但破口怒斥,甚至打翻食盘,明确表达反感态度。正叔几近看不下去,正想和夫人透露真相,沈骊歌立马将他拉住,委托正叔照顾好母亲。
与此同时,绥远军为沈氏父子举行葬礼,沈骊歌与沈枫登上高台,执旗招魂,众将闻声悲戚,亲手盖上棺木。